隻逛了半條街,兩隻手裏的東西便滿了,有幾件還落到了玄清手中。
她有些不好意思,飛快吃著手裏的糖果。
“尋常吃飯不見你這麼上心,吃糖倒是吃不飽。”玄清調侃道。
付錢的都是大爺,自己才不跟他頂嘴,應七安心想。
許是逛得太開心,倒也沒留意身旁的沐玄清不在了,要他付錢時才發現身邊空了。
人潮擁擠,她有些驚慌,急忙回頭尋他,隱約見他好似在後麵同人在說什麼話。
應七安忙折身要去他身邊,周遭卻傳來陣喧囂聲,不遠處幾個壯漢追著個奔跑的少年。
這會兒街上人多,少年身姿靈巧穿梭在人群中,可那幾個壯漢卻沒那麼靈便,一連撞翻了兩三個攤位,周圍瞬間變得慌亂起來。
人群裏傳出罵聲,大家躲閃著給幾個人讓著路,應七安愣在原地像是呆了,那少年見她不動又躲閃不開忙喝了聲“讓開!”
應七安還未晃過神,便被隻手用力推了出去,手裏拿著的物件全落在了地上,她驚呼聲,身子隨即朝前撲了過去,還沒觸地,便結結實實撞進了沐玄清的懷裏。
春光濃似酒,花故醉人,夜色澄如水,月色撩人。
應七安柔軟的身體,緊緊貼著沐玄清,熟悉的木香裏微微帶了些酒氣,她覺得自己都有些熏醉了。
玄清感受著胸膛間的一片溫軟,心中的悸動越發清晰了些。
“你放開我!”少年被玄清拎著衣領,死死掙紮道。
他這一聲才將二人從片刻靜默中喚醒,應七安忙從玄清懷中起身,幸好帶了麵具,無人看到自己滾燙的臉。
“多謝這位公子,小子,我看你往哪裏跑!”氣喘籲籲的壯漢伸手便要拎這少年的脖頸,被玄清抬手擋了去。
“他做了何事?”
“這小子,偷我家老爺的錢袋!”壯漢麵容猙獰,瞪著少年。
應七安打量著玄清拎著的少年,看上去十三四歲的年紀,麵龐生的清秀白淨,眼睛裏的靈氣著實少見。
“你可是偷了別人錢袋?”玄清將少年拖至麵前。
“哼!那個狗財主作惡多端,小爺拿他個錢袋是給了他顏麵。”少年恨恨說道。
“你小子還敢耍橫,怎的?你老子沒本事,要你出來做賊?”壯漢嘲笑道。
少年兀然惱了起來,眼睛渡上層恨意,強忍著要冒出的淚,在玄清手下死死掙紮“放開我,今天小爺不打死你!”
周遭有人認出了這少年,姓顧,名千野。
是西街顧家小兒子。
顧家先前也是大門大戶,十三城當年遭襲,顧家老爺子捐了大半家產,甚至想要自己兒子參軍抗敵。無奈最後十三城盡失,顧家上下背井離鄉,在外流落多年。
顧老爺當時已年邁,遭此打擊終日鬱鬱,後在流亡途中發病而去。
輾轉多年,顧家早不似當年那般光鮮,得知十三城重回大桓,他們一家便遷回故土。當年諾大的顧家,此時也僅剩顧千野同他爹娘相依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