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七安方進門,沐母忙伸手招呼她,桌上已備了飯菜,雖都是素食,可做的極其精致。
“這些日子在寺中吃齋,很合我的心意,常詩仔細,同寺中的師父們學了幾道,我想著定要叫你嚐下才好。”沐夫人笑眯眯拉她坐在了自己身側,又親自給她夾了菜。
應七安緊著的小臉逐漸放鬆下來,拿起筷子吃了幾口,菜色喜人,入口甘美,不覺間竟比平常多吃了半碗飯。
沐夫人在旁笑吟吟看著她,不時聊幾句家常,或是寺中山上的趣事,聽的應七安很是向往。
“既喜歡,待有機會可隨我去山中住些日子靜靜心。”沐夫人笑道。
說話的間當,常詩已撤下餘下飯菜,在榻上給她們煮了壺溫淳的茶,又將火爐添的旺了許多,如此二人說起話來便舒適了許多。
“安安,這半月我在寺中吃齋,家裏發生什麼事也不知,這些日子你同清兒可好?”沐夫人拉著她的手柔聲道。
“回母親,一切都好。”應七安一時不敢看她的眼睛,低頭看著自己腳尖道。她不想對沐夫人撒謊的,在這裏自己最喜歡的便是沐玄清的母親,不知是不是離開母親太久的緣故,雖第二次見,可也覺得萬分親切。
“我心想著你是個愛安靜的孩子,這些日子也未曾喚你說幾句話。我呀,自打第一眼見你便喜歡你喜歡的緊,心想這要是我的女兒該多好。”
“所幸玄清娶了你,能讓我多了個如此可人的女兒。平日裏我極少過問家中事,可安安若受了什麼委屈,一定要同母親講才是。”沐夫人伸手摸了摸她腦袋道。
許是太久沒人同她這般講話,應七安心中如春風略過,竟覺得有些受寵若驚。眼角也跟著微微的酸脹,她揪著手指強忍著眼淚。
“安安記下了,多謝母親。”她輕聲說道。
“玄清這個孩子脾氣急,若他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你要同我說。也是做母親的私心,不僅是為了你過得好些,也是希望我的兒子不變成乖戾無禮之人。”沐夫人歎口氣道。
“夫君他...”不知為何隻說了三個字,便再也開不了口。心裏的委屈翻江倒海,憋著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她飛速抹了去,未曾想眼淚越揉越多,最後竟低低抽噎起來。
沐夫人伸手把她摟在了懷裏,一邊輕聲安撫著一邊拍著她的背。
良久,應七安終於抽抽搭搭開了口“夫君...他...他欺負...我。”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沐夫人忙給她端了杯溫茶,讓她喝了順口氣。
過了好一會兒,應七安終於冷靜下來,心想自己怕說了不該說的話,忙行禮道方才失了禮,要起身告退。
沐夫人見狀哪肯讓她走,拉著她細語哄著。應七安拗不過她,隻得將那日之事前前後後講了遍,連同在州北見哥哥朋友的事情,也隻字不落講了出來。
“母親,我真的沒想瞞夫君,隻是因一開始給哥哥寫信,險些釀下大錯。後再也未曾給哥哥書信,心中本就擔憂許多,快過年間當哥哥的朋友途徑州北,這才收到了那封信。我心想將軍同哥哥不合,看了哥哥的信定要發怒,這才沒有拿出信箋。母親,你若不信,我喚人將信箋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