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川,一個平平無奇的男人,在三天前被身為醫生的老婆確診為患有嚴重拖延症和懶癌晚期,證明已經無可救藥。
兩天前,張川的妻子拉著他去了民政局,結束了7年的婚姻。
昨天,張川拖著行李箱離開了住了一年的房子。
現在,他坐在網咖的沙發上,麵前是電腦顯示屏和一聽雪碧。
其實張川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家夥,和很多現代男青年一樣,不抽煙,不喝酒,不嫖,不賭,不愛亂花錢,也從來不出去亂玩,放在過去五六十年代出生的那輩裏可以說得上是標準的好男人。
但這是二十一世紀了,生活和工作的節奏越來越快,快的很多人都來不及反應,就掉隊了。張川就是這樣的,患有嚴重拖延症的他總是提不起精神做事,創業失敗後總是不想出去找工作,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在等什麼,就是想再等一會,然後就被怒火爆發的妻子給製裁了。他也居然沒反抗,就隨便收拾了一些衣服就出門了,也沒要什麼財產,孩子和自己也不親,也沒想要過來。
他的腦子不差,他的顏值也不算低,但是因為懶,經常不好好收拾自己,常常蓬頭垢麵;因為愛喝肥宅快樂水等不健康食品,體重也從大學畢業時的120斤在之後12年裏飆升到了180斤。
雖然之前常常站在鏡子前麵“欣賞”自己勇武的英姿,但是現在的張川也隻能半躺在電腦前挺著自己再也收不回去的肚子感歎自己虛度了那麼多年光陰。
“算了,先混幾天吧。吸溜~”張川一口把雪碧喝完,用力的捏扁易拉罐往桌子角落裏一扔。隨意的點開網頁看了起來,關心一下明明和自己毫無關係的各類新聞。
他其實是玩遊戲的,從大學裏就玩。04年剛上大學的時候他玩傳奇三,又玩了一段時間的冒險島,後來大學附近的網吧搞活動,送希望online的道具,他還玩了一整子希望OL。在這中間還穿插著玩了些泡泡堂啊,彈彈堂之類的小型遊戲。張川其實玩遊戲不精通,他操作很一般,也沒那個心思去鑽研怎麼讓自己遊戲水平牛X起來,最多算個遊戲愛好者。
直到05年,他玩上了《魔獸世界》。
這是個現象級的遊戲,那段時間整個網吧都是玩山口山的。網吧一到晚上就是各種大呼小叫的團長在罵罵咧咧的打字指揮。
那時候用TS的都是少數,大家都是鍵盤俠。一開團就是劈裏啪啦對著鍵盤一頓砸。也不知道是怎麼打通MC的。
不像現在。YY統治了遊戲語音的全部天下。
這個2021年5月的夏天,張川看了會網頁,打開電腦上魔獸懷舊服,現在即將更新到TBC,工會一群人正在,轟轟烈烈的玩小號。
“我們公會團是不是被詛咒了,一年多了,隻有半張臉。眼睛也沒有。”張川在公會頻道打出一排綠字。MC刷了一年多,工會裏竟然沒有一把完整的風劍,對此張川相當的想吐槽一番。
“明明是管理層黑,你看那次出半張臉的時候,團長和會長都請假不在,加DKP都是手動截圖的,偏偏出了。”一個會員馬上跟上。
“你們別誤傷啊,那天我明明在的。”副會長立馬甩鍋。
“嘿嘿,紅的時候,誰不在誰尷尬。”張川劈裏啪啦打字,他是懶得開麥,再說在網吧裏也不好意思大聲說話,他不想被別人影響,也不想去影響別人。
“滾你們的,我帶娃去了。”會長這就下線了。會長家生了二胎,也算是相應了國家號召,就是一個三十幾歲的人了,不可能再像年輕時那樣勤勤懇懇的管理工會,更多時候是在潛水。
張川關掉遊戲,站起身,去廁所放掉了點水,站在廁所門口伸了個懶腰,看看手機,10點45。去找個小酒店睡呢還是繼續在網吧呆著?他在猶豫。總之是不可能回爸媽那邊的,沒那臉。
“算了,網吧待一宿吧,也不是沒包過夜。”他又去吧台那邊拎了包薯片過來,挪開沙發坐進去,撕開包裝就一片片的吃起來。
11點54分,張川捏緊了手中的手機,把它放在屁股底下,身子微微側著,睡過去了。事實證明,他已經沒有十幾年前那種旺盛的精力了。包夜10點開始,他12點就困得不行了。
睡夢中他又摸了下手機,十幾年前在網吧連續包夜的時候被偷過不止一次,這讓他十分警惕現在的小偷,畢竟現在大家都不帶現金了,手機一旦被偷,四處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