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幽暗的夜晚,暔葭站在大殿門口,身穿紅色衣裳,手裏拿著長劍,麵容上沾滿了鮮血,地上屍體成堆,原本恍惚的雙目在一下間像是瞬間反應過來了一樣,看著地麵的屍體在黑暗中漸漸滲血,暔葭一下懵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又回到皇宮了,不,我不是應該和任胤照在一起麼?”暔葭握緊劍柄,在心中萬般驚訝的同時,突然不遠處迅速般的飛來一隻箭,那箭直擊心髒,在穿過身體以後,暔葭眉心一緊,雙目望去。
那是一名侍衛,手持弓箭,雙目冷峻,帶著十足的殺氣!
“胤照,胤照,你要殺了我麼,我是暔葭啊,我是你愛的暔葭啊······”無數話語湧上心頭,仿佛胸前有千萬斤重擔壓來,令人呼吸困難,令人無法繼續開口說下去,她雙目眼淚早已經泛濫成災,在眾多屍體麵前,低低的抽泣著。
那帶著殺意的男子微微一愣,心中隻覺,笏囯公主為何知道自己的姓名?
這場謀逆之罪,笏囯公主殺了那麼多的人,其罪當誅,這一箭,是她該受的,可是,可是為什麼她的哭泣聲會讓自己心中突然一疼,是因為什麼?
他根本就不認識笏囯公主才對,這次見麵也僅僅是人生當中的第一次照麵而已,為何心中會這般難受?
笏囯公主,笏囯公主,皇位當真有那麼重要麼?
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會有這樣的疑問,隻是目光突然柔了下來,凝視著那個被一箭刺穿的女子,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此刻已經有侍衛衝上前去,用劍架在她的脖頸處,而她,卻支撐著不倒在地麵上。
這樣的情況下,她也要硬撐麼,明明就已經不能活下去了。
“胤照,胤照······”暔葭望著他那柔情似水的雙目,她不停的喚著他的名字。
他又愣了一下,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抽去了一般,一下空了。
“胤照,胤照······阿暔,阿暔,你怎麼了,阿暔,你醒醒啊,阿暔······”暔葭的聲音和任胤照的聲音混合在一起,暔葭模模糊糊睜開眼睛,發現任胤照在身側不斷的呼喊著自己的名字。
暔葭瞬間睜開眼睛,猛地起床抱住了任胤照。
“阿暔,你嚇死我了,做什麼噩夢了麼,怎麼一在哭?”任胤照抬手從她的後腦一直輕拂到她的後背,試圖讓她放鬆。
“乖,我一直都在,別怕。”方才在睡夢當中,暔葭一直急切的叫他的名字,仿佛是特別害怕失去什麼一樣。
他們坐船而來,來到這個清靜的綠水環繞的地方,這幾日以來,他們發現山下的有鎮子,采辦了成親需要的東西以後,就決定暫時在這裏住下了,今晚可是新婚之夜,暔葭在睡夢當中竟然做了噩夢,任胤照滿臉愧疚,用著臉頰觸碰她的臉頰,暔暔道:“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做噩夢了”。
她感到後背一陣酥麻,雙目看向四處,發現簡單的屋子裏到處都弄著紅色的東西,什麼喜子啊紅燭呀葒帳啊······等等,我記得今晚好像是新婚之夜,她這才發現自己沒有穿衣服,抱著的任胤照也沒有穿衣服,兩個人就這麼光溜溜的相互擁抱著,而他的手還放在自己的後背上下安撫,如果不是有被子遮住了一部分,暔葭真的就要害羞得逃跑了。
呃······想起腦海不久前的香豔場景,那火熱的畫麵讓暔葭臉一下通紅,抬起頭來這才回應任胤照的話:“我,我腰有點酸”。
他臉更加愧疚了,暔暔道:“那你疼麼,是我不好,我已經很注意了,可是沒有想到還是把你弄疼了”。
暔葭搖頭,把他推到在床榻上,貼在他的身上,解釋:“不疼,上次疼過了就不怎麼疼了”。
他想起先前在霍府自己房間的時候,臉頰一下也跟著紅了起來,嘴角洋溢著笑容,向著暔葭開口:“阿暔,我們今日已經成親了,你是我妻子了,以後別害怕,有我在,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聽你說起上輩子的事情以後,我總覺得我上輩子好像真的就認識你一樣,不過,那對你來說不是好的回憶,我以後就不提了”。
她想起方才那個不知算是噩夢還是美夢的場景,這才想起來原來當初任胤照的眼裏不僅僅是隻有殺意的,更多的是突然的柔情和不解,隻不過,是當時的自己隻記住了那一箭,這樣一想後,她便徹底釋懷了。
暔葭向著他搖了搖頭,解釋:“沒關係,你隻是履行你自己的職責罷了,你我並不相識,談不上什麼愧疚不愧疚的,再說,那個時候若我真是同你相識了,大概我們也可能不會像現在這樣相愛了,胤照,我是真的釋懷了”。
他嘴角上揚,露出十足的欣喜,一下間又含住了她的唇,久久糾纏以後,便鬆開了她,克製出剛剛迸發出來的欲望,隻道:“好好睡吧,我不想你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