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瑤馬上會意,十指迴轉,指甲變成半把短刃那麼長,顏色染上妖豔的紫色,直直地朝仰若的喉嚨掐去。
曲懷風說,今日一見,確定他對妻子決無轉移的心意之後,便要真正地放手了。
又說,今日一見,今日之後將從對張仰若的愛戀中抽身,作個真正的了斷,從今以後,將要真正的守護在屬於他的女人身邊,不再讓她有患得患失的感覺,要給予她真實的安全感。
還說,今日之約,是給他引蛇出洞之計製造一個機會,讓他不用再時刻擔心妻子的安危。
對此,他真心感謝他的放得開,但他隻是笑得別有深意說:“其實不是他放得開,而是她不是讓他放不開的人。”
厘清這一切之後,盡管沒收到石鷹莫瑤出現的警報,但萬俟晨風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回莊裏。
心中莫名的不安,在見到莊裏橫躺一片的人之後騰升至最高點。
跨入石拱門,便見石鷹急閃而去的高大身影瞬間無力倒下,當下明白情勢太危急,他出擊也止不住已韓女主人身上飛灑去的粉末,隻能以身擋下。
令人心魂俱裂的一幕,因石鷹倒下而分神的仰若被傅流風不留餘地的毒辣攻勢攻了個措手不及,瞬間雙手便被他反扣在後,而莫瑤瞬間生長出來的紫色毒甲便朝她喉間扣去。
他知道毒刹仙子拳腳功夫一般,一身毒功殺人於無形,惟有輕功及一招殘忍致人於死地的“鎖喉擒”,掐住對方的喉嚨,長甲尖刺入肉,硬生生地將對方的肉連喉管扯下。
千均一發之際,他在紫甲就要碰上仰若的喉嚨之時格開了莫瑤的雙手,將妻子護在自己身後。
傅流風及莫瑤一詫!他們親眼看著萬俟晨風赴約的,延康城離山莊的距離怎麼可能一時半刻間便往返?
看出他們的疑問,晨風淡漠一笑,卻很好心地告訴他們答案。“‘君山’’腳下有一條‘君意街’,那裏有一間遠近聞名的‘何為客棧’。看來你們煞費苦心,事前準備顯然卻還不夠。”隻知派人確定他會赴約,看了他的回帖“君意何為”後隻以為,他是在問曲懷生的用意,沒去想是赴約地點改。
別笑了別笑了!莫瑤捂著耳朵不想聽萬俟晨風諷意濃濃的笑。抬首定定瞪著他,卻紅了眼眶。
傅流風心知萬俟晨風的加入,那對他們來說幾乎是毫無勝算可言。
大手猛地將莫瑤拽到身後,一個使力,莫瑤便被拋到窗邊。“師妹,快走!”
走?
走去哪裏?
不,她的眼根本無法從那卓雅傲然的白色身影上移開,她近乎癡迷地看著他,想像著這是個隻有他和她的世界!沒有張仰若,沒有其他煩人的誰誰誰!
她冷漠地看著傅流風的身子被打飛,看著他拚盡全力地擋在她身前,到最後,吐出一句:“她隻是、太愛你,別殺她……”便倒下去,不再起伏的胸,在在證明了,他在萬俟晨風幾個招式之後,便氣絕當場。
而萬俟晨風依舊毫發無傷,風采依舊,那麼令她心折。
一抹銀亮閃了她的眼,定睛一看,他不知何時掏出了腰間的軟劍,正正地對著她,望著她的眼睛一片冰冷。
瞬間自迷思中被澆醒,她的眼也染上了狠厲與不甘。
“你、你要殺我?”
“是。”他的語調平板無情。
“為了她?”
“是。”
她踉蹌數步,抖著手指氣憤地指著他,“我們相識相守數年,而她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你爹娘硬塞給你的東西,你至於為了她背棄對我的承諾嗎?”
他笑了,笑得有些悲愴!並非他推托,從頭到尾,他從不曾對她有過任何承諾。曾有好感,是真的!曾想過允了她的求愛,娶她為妻,也是真的!雖然他未曾付諸實質的行動,但由於他不曾狠狠地推拒她釋放的好感,給了她錯誤的暗示,才造成雙親慘死在她手下。這,是他的罪!他死千萬次,也挽救不回的致命錯誤!
仰若看著他的背景,心裏一陣揪疼,在他身後,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他的笑聲太過悲愴絕望,讓她有些擔憂他又陷入愧疚的沼澤裏,抽不出身來。
慢慢地,他雙眸含諷,痛苦之中卻又有著明顯的不以為然。
她說,他聽;她描述著兩人的美好未來,他沒有共舞之心,卻也沒有直接打碎她的夢想。於是,他的不回應,就變成她口中對她承諾。
“承諾?”他又笑,卻嘲諷之意頗濃。“是!我不該把你當成反抗雙親的棋子,這是我的罪!你該殺的人是我,為何要一再地濫殺無辜?這樣的你,讓我恨之入骨!”冰眸無情地凍住了她。
棋子?
“砰!”體內最後一根理智的弦斷了,她春眸染恨。紫色的長甲發狠地絞開胸前的軟劍,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衝散了她梳得精美的一頭青絲,她竟連發與唇也成了妖豔的紫!
她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萬俟晨風的對手,因為她在張仰若身上也沒有討到半分便宜。所以,她不惜玉石俱焚,要跟他們來個同歸於盡。
“紫簧顛”將她本身的功力提升若幹倍,但對戰過後,她自己也會經脈盡斷,七孔流血而亡。不到非不得已,她是不會使出之陰損之功。
可惜了,她耗盡心血才煉製而成的奇毒全用在了那不相幹的石鷹身上,否則,她定要讓那兩人嚐嚐生離死別的苦恨!
晨風感受中無形間那種強大的氣場,殺氣騰騰!下意識想護著妻子不受影響。
但她卻已經幾步開外,不得已隻能叮囑她當心,便全心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