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機械零件與藤類之物的包圍中,有一張長180厘米寬150厘米的簡易彈簧床,床上被子疊的十分整齊,下麵擺放著一摞摞紙質書籍,床頭掛著一隻沒晾幹的內褲。
李鉻坐在床上歉意地說,“十分抱歉,我這兒平時沒什麼人來,連個椅子都沒有,不介意地話請坐吧!”
“你不必感到抱歉,是我打擾了你!”奧利安娜禮貌地說道,在他身邊坐下,彈簧床的彈力出乎她的意料,將她輕盈的身子彈了幾下,“哦,很舒服的床,是你自己做的嗎?”
“嗯,用農用機械零件改裝的!”
“那麼……我們繼續未完成的采訪?”
李鉻點點頭,奧利安娜抿嘴一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奧利安娜,是舊形勢時報的記者,我想采訪您關於地下拳手生涯的看法和感想!”
“首先您如何看到地下拳手這種職業?”
李鉻笑了笑,“對我而言,它是我謀生的一種手段,和在工廠或者礦井裏工作沒有本質區別!”
“在工廠和農莊裏可不會麵臨被人打死的風險……”
“但可能會死於工廠事故或者礦井坍塌,在這顆星球想要活下去就得拚命!”
奧利安娜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好在這些采訪資料要經過她的剪輯才會放出,她對如何引導受采訪者按照自己的想法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輕車熟路。
“所以是226號行星低迷的經濟迫使您不得不從事這樣一份危險且充滿暴力的職業!”
“那麼您是職業地下拳手?”
“不……職業和地下這兩個字本來就是矛盾的,我的本職工作是西區的仲裁人,打拳隻是業餘的愛好!”
“仲裁人?”
“是的,有時雙方有了些矛盾,自己無法解決,我會充當調停人的角色,提出一個解決方案,直到雙方都滿意為止!”
奧利安娜笑著說,“這一定是一份很危險的工作!”
“也很刺激!”李鉻笑的時候會露出潔白的牙齒,“這就是226行星的遊戲規則,也是先民們遺留下來生存的法則。”
奧利安娜問出下一個問題,“業餘的愛好者能一拳打斷別人經過機械改造的小臂骨,我相信您一定是個天才拳手,或者說您也接受過機械改造?”
“不,那是有錢人才玩兒的起的遊戲,我可沒錢做手術往自己身體裏麵裝機械!”李鉻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指著床下那些書籍,“我對古代技擊很感興趣,曾經在舊貨市場買到一本古代技擊術,上麵有能夠提升人力量與速度的特殊技巧!”
“又是‘真氣內力’那一套?”奧利安娜一邊腹誹一邊保持禮貌的微笑,“您這種說辭可能會令一些古代文化愛好者感到興奮,但科學證明僅靠訓練是無法超越人類生理極限的。”
李鉻聳了聳肩,奧利安娜接著詢問,“能說一下您業餘地下拳手生涯最危險的一次經曆嗎……”
采訪共持續了半個小時,此時已經到了淩晨,對於一位單身女士而言,在這個時間段離開混亂的街區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眼前的年輕人雖然剛剛認識不到幾個小時,但卻令她感到莫名的信賴,尤其他房間中那些機械零件和充滿生命力的藤類植物讓她相信,這個同齡人不會是那種窮凶極惡的壞家夥。
在喝了一杯無糖咖啡後,外麵傳來越野車的轟鳴聲,燈光從李鉻窗子的縫隙間照進室內,街道上想起幾聲惱怒的謾罵,“是來接我的!”奧利安娜笑道。
“感謝您接受我的采訪!如果有機會,我希望能采訪您做仲裁人的經曆!”
“當然可以,事實上我明天就有一單生意,需要的話可以來找我!”他將奧利安娜送出街口,回到房間李鉻站在窗邊看著那輛充滿工業感的女士悍豹越野車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遠去,他將奧利安娜用過的杯子放進消毒廚,自己則脫掉衣服走進了一平米的浴室。
冰涼的水流澆在他肌肉結實但並不誇張的身體上,鏡子裏倒映出他寬闊的肩膀和兩條隆起的背闊肌,在他脊柱兩側,長著兩排黑色的角質突起,好像一條骨蟲抱住了他的脊柱。
冷水刺激下,那兩排角質突起動了一下,與此同時一個女性的聲音傳到他的腦海。
“你撒謊時血壓和心跳的變化越來越難以察覺了,還有你被人監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