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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談話進行了很久,以至於呂不韋出來的時候,天氣已經全黑了。

“相國是不是很靈?”

門客之中已經有人上前詢問了。呂不韋之事擺手,不語,之後便一個人揚長而去了。

是夜,占星樓中,月神手執黑傘走去了內間。天問沒有跟上來。

她打開了內室,內室之中躺著一個女子,那女子此時靠臥在美人榻上。

“溪月公主,秦相已經來過了。他的話你也聽到了,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做?”

原來月神竟不是溪月公主,先前便有人猜測月神乃是趙國的溪月公主,可是此番看來當真不是。

趙國的溪月公主已經失蹤一年了,各方勢力都在尋她,沒想到她竟是來到了秦國了。她望著眼前的女子,月神,是她在姑射山遇到的女子了。

“我識得他,曾經就是他想要我的命!”

趙溪月此時已然不能起身了,她的腦袋之中被人封入三根金釘,已經四年多了,終於出現負麵反應了,月神不是醫者,她也不願意趙溪月拿出東西與她交換,於是他們還是從姑射山走出來了,去尋找醫家的管三叔。這世間怕隻有管三才能取出趙溪月的金釘。

“竟是他,那我現在就去要了她的命,好妹妹你不要起身,我相信不久之後,我定會查出管三的下落,你一定要撐住!”才一年不見,趙溪月已經如此模樣了。

“找不到也就算了,反正我也……”

趙溪月本想繼續說下去了,她想起了以前的種種,隻是那些回憶沒有特別值得珍藏,不過她倒是改觀了秦王政的看法,想起當年的那個少年,不知他現在如何。

“你切莫如此說話,等我吧。既然秦相呂不韋已經上鉤了,其他人也不遠了。對了,為何上次在趙國,雲中君求見,你讓我拒絕他,還讓我們走,為何?是雲中君將你害成這個樣子,若不是她,你也不會如此?”月神是心痛了,她以前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在姑射山上,沒有任何人陪伴她。知道她遇到了趙溪月。

是趙溪月教會了她說話,教會了她很多的事情,還帶她來到了這裏,經曆了這麼多。也讓她看到了人心的險惡,這個時間上無人比人心想要險惡了。

“雲中君,你,你不是他的對手,陰陽家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尤其是如今我……”趙溪月一說話,再次劇烈的咳嗽起來。沒想到前世如此,這一世也是這般如此,難道兩世為人,她還是改變不了命運嗎?這樣的命運讓她隻得長歎一口氣。

又是一夜過去了,第二日照常。

秦王宮之中,今日趙姬回宮了。自從上次呂不韋的事情之後,她就搬出了秦王政,與嫪毐一起去到了西北的行宮之中。今日是秦王政的生辰,她特意趕回來了。趙姬較以前長胖了些許,而且整個人也顯得光彩了很多,她一直帶著笑意。

“政兒,這是我親手做的果子餅,你可以嚐一嚐。”

與以前在秦王宮不同,趙姬依舊帶著笑意,她笑的十分的甜。秦王政看到這樣的趙姬,也從打從心底高興了。他希望他的母後開心一些,如尋常的父母一樣。

“好!”

他撿起了一塊果子餅,放在口中,一般秦王用餐都要人試菜,可是因是趙姬,他就屏退了其他人,這是出於信任,母親又怎麼會害自己的兒子呢?

“好吃!”

趙姬望著眼前的秦王政,他瘦了,比他離開秦王宮的時候要瘦,這讓她心裏有些許心痛。身為一名母親竟是不能陪伴自己的孩子。那是多麼無奈的事情。

“既然好吃,下次我在給你做,政兒你是不是很累?”趙姬如以前一樣,開始幫秦王政梳理頭發,與以前一模一樣。她的動作十分的和緩,梳的也很用心。

“還好,隻是母後在外間如何?”

秦王政看到趙姬的氣色倒是好多了,在秦王宮之中煩心的事情的確很多,趙姬終究是歌姬出身,而且以前長期和他在趙國,對於應對這些宮中事宜本就不了解。因而經常出錯。雖然當時那些人礙於她的身份,不會表現任何的不妥,但是在事後總是有人會嘲笑她,秦王政曾經看過趙姬在偷偷的抹眼淚。

有些人有些事情便是如此,人是無法選擇出身的,一個人的出身限定了她太多的事情。誰不想出身在王孫貴族之家,接受良好的禮儀教育,可是不是人人能。

即便趙姬後來成為了太後,還不是照樣被呂不韋當作螻蟻一樣對待嗎?

所以他必須變強,變得無比強大,讓這世間再無人可以譏笑他們母子!

隻是這一切談何容易,他握住趙姬的手,“阿母,你若是有心事,就告訴孤,孤定會為你做主,若在外麵行宮住的不舒適,你便回去。不要懼怕他人,孤會護你一生。”

他此時不在是秦國的王,隻是趙姬的兒子,開始貪戀在母親的懷裏,他多麼想永遠都這樣躺在趙姬的懷裏,做他一輩子兒子,可是他不能。

“哀家很好,嫪毐真的是一個貼心的奴才,今日哀家就為他討個賞,大王就賞賜他一些東西吧。”

隨後趙姬就喚來了嫪毐,嫪毐十分恭敬的來到了秦王政的麵前,他跪到在地,不敢直視秦王政。

“你且起來,既然是母後討賞,那孤便賞你便是,賜你五十金,以後定要用心伺候太後,若有差池,提頭來見!”

“諾!謝大王賞,小人一定好生侍奉太後,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嫪毐抬頭給趙姬一個眼神,而趙姬也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了,她還有一些話要與秦王政說,現在還不想嫪毐留在身邊。

“母後,你身邊可需要其他人伺候,孤總覺得就嫪毐一人,怕是不夠……”

當時趙姬離開秦王宮的時候,近臣隻帶了嫪毐一人,雖說嫪毐已經淨身,終究以前是男子,秦王政還是有些擔心趙姬生活不好,因而便有了此顧慮。

“夠了。如今戰事起了,哀家不需那麼多人,留下人在你身邊也好。對了,聽說呂相去看月神了?”

趙姬也是近日來才聽到這個事情的,知曉秦國來了一位非常神通的月神,此人近乎妖一樣的存在,可以滿足人的任何願望,不過確實要人付出同樣的代價。本來她還以為隻是民間傳說,今日才知道就連秦相呂不韋都去了。那麼就證明此時不是民間的傳說了。

“此事孤也不清楚,李斯經常言說過,他真的去了?”

之前秦王政知曉此事的時候,他以為是假的,呂不韋怎麼會去呢?不過一人說不去就算了,但是幾乎知道呂不韋的人都知道他是去看過月神的了。那麼他怕是真的去了吧。

“嫪毐看到他去了,而且和月神談了一個下午,你說他會談什麼,該不會是政兒你的王位吧,他是不是要奪位啊?”趙姬十分擔心的望著秦王政。如今呂不韋權傾朝野,若是他想奪位也不是不可能。

秦王政拍了拍趙姬的手,笑著對她說道:“阿母,,莫怕。怎麼會呢?若是他想奪位早就奪位了,也不會是現在,你莫怕就是了,一切有我呢?”秦王政害怕趙姬顧慮,便立馬打消了她的疑慮,之後又和趙姬說了一會兒話。趙姬瞧著天色不早,最後再次命嫪毐進來了。

“這是我給你政兒做的長壽麵,你吃吧,吃完我就走了。”

趙姬背過臉去,本來她以為這一次走,應該不會和上次一樣難過,一樣會落淚的,可是她心裏真的難受,尤其是方才還瞧見了秦王政頭發的白發。他今年隻不過十四歲啊,就有了白發,她這個做母親的還沒有白發,她的兒子,一個十四歲的少年竟熬白了頭發,而這一切都是她這個做母親的無能,在兒子生辰宴上求了呂不韋半日才可以回來一個下午,為什麼,為什麼,她y這麼的苦,為什麼她竟是這般的沒用。

“阿母的長壽麵還是這麼好吃!”

秦王政倒是還沒有發現趙姬的異樣,他還帶著笑意,趙姬用長袖拭幹了眼淚,才對秦王政說道:“等到下次生辰,阿母給你多做一點。你且吃著,我便走了。”

最終這一對母子還是走了。

趙姬走後沒有多久。秦王政就擺手,示意侍衛。

“孤要出宮,你們且去準備。”

“諾!”

這些人自是跟上了,秦王政也身著便服來到了占星樓,果然看很多人都都在這外界等著。

“今日有來遲了,看來隻能等著明日才來了。”有人十分喪氣的說道,本來那人以為自己來的還挺早了,今日一看竟是如此的晚,讓他心裏十分的不舒服。

“明日?我看你要等半個月後才來吧,明日還是沒有!”

秦王政聽到這些人在議論,在看到占星樓下的人,好多了。他竟有些不相信月神當真有這麼大的魅力了嗎?

“真的好神,我有錢了。我有錢了……”

一個女子十分興奮的喊道,秦王政望向那女子,果然見那女子滿麵紅光,她手裏還拿著金子。

“蘇家娘子你拿什麼換的金子,你可什麼都沒有?”

“我有啊,我怎麼沒有,我不是有女兒嗎?我那我女兒的命換啊,有錢了,我有錢了。“蘇家娘子一下子就飛奔回來了。其他人則是衝著她搖頭。

“蘇家娘子怕還是不信吧,月神說要人命定會要人命的,她到時候怕會傷心死!”

秦王政聽到這話,就拉住那個老者:“方才你們在說什麼,這月神當真是……”

那老者上下打量著秦王政,見他氣宇不凡,也就笑道:“你還不知道吧,這月神很神,她可以滿足你想要的一切,但是她也會拿走你願意交出的東西,上次那個秦大漢太慘了,前一刻還是少年郎,下一刻就變成了老者,真的是……”之後那人又將昨日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秦王政。

“竟有此事,那孤就真的要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