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有些嘩然,剛剛才以為找到了凶手,轉眼間卻被推翻,就如唱大戲般精彩,倒也有些意思。
“好了,好了,既然隻是個誤會,還有何人有這夜行之人線索的嗎?”趙老太爺大聲說道,這次卻無人回話,畢竟古代大家睡的都早,這種夜裏十一點多還起來活動然後正巧碰到凶手這種事情,細想起來怕是跟講童話故事一樣可笑喲。
無人提供這可疑之人的行蹤,那有關這部分的線索就斷了,裏長也沒太糾結於此,拍了拍旁邊之人,示意他講話。
這人一開口,唐祺才知他是仵作,“昨夜鄭家二少爺,於子時一刻至三刻之間殂與家中,經仔細探查,鄭二少爺並無明顯外傷,且事發現場並無搏鬥或掙紮痕跡,現有懷疑為驚嚇致死。”
說完之後的仵作有點恍然,整件事情透著一股蹊蹺的氣息,沒有明顯傷痕,沒有搏鬥痕跡,那無論如何也該能喊出來什麼吧,除非是碰到世間極惡被活活嚇死吧...
而此刻的趙老太爺也在沉思,其實當時案發現場還有一個人,已故鄭家大少爺遺孀鄭王氏,也是她發現的鄭功成的死亡,據其所言,昨夜子時三刻,其起身如廁正欲回房之時,突見一黑影如鬼魅般乘風而去,當時其深受驚嚇,癱軟在地良久,恢複後見鄭功成之屋門大開,進而發現其已卒...
趙老太爺又想起來那寡婦驚懼恐慌的神情不像作假,再者其並無作偽之理。難道說,真是鬼邪行事?可三年前高僧已言,鎮魔塔一日不倒,一日不會有妖邪敢來此作祟啊?
整個事件越發的撲朔迷離起來。
這一次的百姓集合,並沒有找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來,反而有些不太好的影響,現在人心浮躁,人人自危,整個裏陷入一片暴躁的氛圍之內...
等到人群散開之時,唐祺卻被趙老太爺攔了下來,後者神色凝重,卻又帶著希冀,“唐公子,觀你策論之詞言之有據,抽絲剝繭,也能於毫厘間直擊本質,敢問可是師出名門...”
唐祺無奈的笑著,哪有什麼名門,珠江路小學算嗎。最大的差別還是信息獲取的渠道與信息的存儲量,在現代那個資訊大爆炸的時代,大部分人都能有自發或者不經意的學習獲取的能力與渠道,而少部分精英更是會刻意的找尋自己需要的東西。而在這個地方,交流全靠車馬書信,一本十萬字的書籍可能抵一家平民百姓的全部身家,食物少鹽,夜晚連點個油燈照明都要盤算時間,都還是掙紮在生存線上的時代,寒門連溫飽都無法維持,又何以誦經讀策?
“自幼家境富足,與名師求學,家有藏書數百卷,至今已盡數所學矣。”
這趙裏正神情語氣似乎是有所訴求,那也隻能捋著他的意思順杆爬了。
“這真是極好的,藏書百卷,怕是也非尋常富庶人家,也對,也對,公子眉眼氣質俱是尚佳,本不似我等凡俗人家出身...”
這波彩虹屁吹的唐祺有點受不住,果然溜須拍馬這種東西都是從古傳承下來的嗎...
“公子可有聽聞,我清河裏的鬼怪軼事...”
裏正趙老太爺撫著須髯,眼神中有些迷離,又像有些詭異,“我們清河裏,舊時並不似這般,那時候,鄰裏和睦,互相走動,家家夜不閉戶。且我們裏地處偏僻,也無甚苛捐雜稅,大家生活的也算富足。可這好日子,卻在三年之前,被些鬼邪之輩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