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鳳書並沒有狂妄到覺得自己就可以指點山老頭了。不過，眼前的情形，肯定是薑老頭看出了點什麼，山老頭應該是有了迷惘，所以才會讓沈鳳書想辦法的。
雖然不知道怎麼修行，但沈鳳書這小家夥，奇思妙想太多，說不定就能給山老頭一點啟發呢？
沈鳳書是真的很上心，上次修行薑老頭給的《蘊神篇》，凝結了一顆神識種子，就是被薑老頭放在了山老頭的某處，山老頭越強，沈鳳書的神識種子就越安全。
要知道，那可是第二條命啊！沈鳳書無論如何也會上心。
“山老頭，你打算怎麼煉化那團先天靈土？”沈鳳書改完口，上來就問了一個同樣的問題：“你不會想著就那麼一大坨直接煉化吧？”
“那還能如何？好容易有一整塊靈土，總不能破壞吧？”山老頭一臉的詫異，怎麼一個兩個的都問怎麼煉化，難道自己直接包裹然後吞噬煉化，不對嗎？
“然後呢？變成那樣一大塊石頭山？”沈鳳書詳細的問道：“山老頭，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山老頭不解的反問道。
“就是煉化以後的形狀，以及你以後修行的方向啊！”沈鳳書絲毫沒有小輩指點大輩的怯場，大大剌剌的問道，仿佛他和山老頭就是閑聊：“你本體是大山，以後想做什麼？”
可所有人都是當場心中一個激靈，豎起了耳朵靜靜的聽著，生怕錯漏了一個字。就連龍見心都是如此，端著茶杯都忘了喝。
“山就是山，還有什麼區別嗎？”
沈鳳書詳細的解釋道：“是想做頂天立地的巨峰，天柱一峰擎日月，洞門千仞鎖雲雷，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那種，還是號令天下群山，風雲一舉到天關，快意生平有此觀，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那種？又或者是天下唯我獨尊，不畏浮雲遮望眼，隻緣身在最高層，舉頭紅日近，回首白雲低那種？”
一邊說著，稱心天地裏立刻出現了一道天柱，同時旁邊又出現了一座巍峨的泰山，又有一座珠穆朗瑪峰，煉化先天靈土之後，隨便山老頭想要變成什麼形狀都行，毫不困難。方便山老頭能夠直觀的看出來區別。
看著這一切，山老頭陷入了沉思中，看的出來，他很認真。
誰也沒開口，生怕打擾到山老頭，更別說建議了。這是山老頭自己的選擇。
良久，山老頭才回神問道：“隻有這三種嗎？”
“那當然很多了。”沈鳳書笑道：“隻不過這三種是最出類拔萃的，能讓人一眼就發現卓爾不凡。”
“這幾種，不適合我。”山老頭直接搖頭，他剛剛已經想清楚了，這不是他的路：“我不喜歡那麼鋒芒畢露。”
對於山老頭的選擇，眾人並不意外，他就不是那種性格。如果山老頭願意做世界最高峰，早就做了，又怎麼會窩在全洲一個小小的地方怡然自樂呢？要知道，六字真言帖能封住他行動，可封不住他變化本體形狀。
“那麼，山川秀美，風景如畫如何。”沈鳳書接著問道：“能吸引遊人如潮，人山人海，騷人墨客，把酒臨風，紅塵事態，盡在心中。”
無數風景秀美的山川景象在稱心天地排開，各種熙熙攘攘的紅塵勝景，讓眾人看的如醉如癡。
山老頭又琢磨了一會，微微搖頭：“我不是很喜歡熱鬧。”
懂了！山老頭還是個社恐宅山，依舊不意外。
要是樂意沈鳳書說的這些，他在紅塵中就不會隻當做一個過客，隻看不說，更不用說參與了。
沈鳳書有時候也是感慨，怎麼自己遇上的高手都是這樣呢？龍見心真龍一族，結果是個社恐龍，還得給他弄一個虛擬社區才能讓他學著交流。來一個更狠的山老頭，還是一樣，一動不動一句話不說幾千年，虧他能耐得住這個性子。
“明白了！”沈鳳書啪的打了個響指：“就是和光同塵，不顯山不露水，平平凡凡，不引人注意，山花落盡山長在，山水空流山自閑。對吧？”
“對對對！”聽著沈鳳書一句詩來形容，山老頭立刻十分滿意的點頭道：“就是這種！”
就知道沈鳳書這小子有主意，而且還能一套一套的，簡直說到他心坎裏去了。讓山老頭自己形容，打死他都想不出來這麼有詩意的句子。
“所以啊，那塊先天靈土吞噬就有說法了。”沈鳳書一本正經的忽悠道：“你一口吞下去，變成一個兩百多裏的大石頭疙瘩，誰看不出來？還得是一點一點的來，不要怕破壞先天靈土的完整性，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本心不變，以及裏麵的那塊戊土本源。如果你怕破壞靈土完整而改變了自身，反而得不償失了。”
先天靈土是珍貴，但要因為這個而改變自身來順應，那才是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