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抉擇·戀愛遊戲
“醫生,如果我想推遲手術,最遲可以拖多長時間?”
“半年,半年內如果不做手術,危險的幾率將會大大增加。”
半年?
站在陌生的城市,霓虹燈迷離的酒吧門前,柳馨深吸一口氣,將手心的名片握得緊緊的。
半年,也好,她隻要半年的時候就好了。
隻要再一點點的力量就,再一點點,她就可以真正地向前看去麵對未知的未來,什麼都不怕,真的!
那一晚,她拿著他的名片回到家中,迎接她的是爸媽焦急的神情。她會恐懼就這樣離開人世,她的父母也會恐懼就這樣失去女兒……
與父母視線相接的那一刻,父母的擔憂她了然於心,而她的淡淡的安撫的眼神則是坦然的告訴了父母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病情。
柳媽媽衝上前去緊緊的抱住柳馨,泣不成聲。幾日來在女兒麵前強顏歡笑的情緒已臨近爆發點,此時才恍然發覺女兒也一直在偽裝,教她如何繼續再佯裝下去?
柳家就隻有她這麼一個獨生女,自幼柳馨就深得父母的寵愛,但她卻沒有養成驕縱任性的性格,反而是越大越懂事越追求獨立自主,很少會讓父母擔心,柳父柳母也一直為女兒的獨立自信感到欣慰,卻沒想到——那樣一個意外幾乎擊毀了整個家庭的美好……
當日在醫院,柳馨隻聽到醫生的一句話,便徑自跑開。媽媽告訴她,她的腦部有一個腫瘤,雖是良性,但生長的位置有些危險,醫生說如果她盡快接受手術,成功率在百分之四十到五十。
這實在是個不容樂觀的數字。
柳父柳母深思過後,還是覺得要把醫生的話都告訴女兒,他們希望女兒盡快做手術恢複健康,但這並不高的成功率卻上他們必須冒著從此失去唯一的女兒的風險,如果不盡快進行手術,那最多也不過還剩兩年的時間……抉擇,對於年過半百的兩位長者來說竟然是這般的無奈。
百分之四十……柳馨陷入這個數字中,一時間難以自拔。
柳馨將小店掛上暫休的牌子,信步走在街上,仰著頭感受拂過的暖風,閉著眼享受溫和的日光,她似乎——好久都沒有體味過放縱的感覺了呢……
不知不覺中走到一家小書店前門,她頓了下,然後揚起唇踏入小書店。
一麵靠牆幾乎高至天花板的書架上全部都是教輔資料,她下意識的偏轉視線,朝著另一麵走——沒辦法,她是個看多了教科書輔導資料就會頭痛的家夥。
中間的兩排矮書架上陳列的是各類的名家作品,而另一麵牆壁,則是各類的雜誌漫畫周刊等。
不經意間的一瞥,她竟然在一本雜誌的封麵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
失神中,她已買下那本雜誌,並走出書店。
雜誌封麵人物的標題是:風流公子宋雅帆——“遠帆”集團新一代決策者。
柳家三口經過沉重的思考後,柳馨最終決定現在就準備接受手術。
爸爸媽媽陪著她去醫院複診,想和醫生定下手術的時間,百分之四十……
柳馨不由得打個寒戰。
原就以白色調為主的醫院此時在她的眼中變得慘白慘白的,大廳中來往的人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另一麵的急診入口,那些進進出出的醫生護士還有各種傷病的患者,她又不自覺的環緊自己的身子——
還是冷,明明是一個夏季,卻為何還是如此的冰涼?
身邊的柳媽媽見她如此,不由得靠近她伸手環住她,卻是兩副同樣冰涼的身體……
媽媽的手臂緊得幾乎讓她窒息,她回過神,卻茫然的看著周身的一切,如果生命總是這般的脆弱……人,又能留得住什麼?
衝動之下,她再一次從醫生的辦公室逃離,關緊自己的房門,縮在床邊,天色由明漸暗,她毫無所覺。
視線所及,被隨手拋落的背包露出雜誌的一角,她緩緩抽出鬼使神差買下的雜誌,看著封麵上的人,怔忡……
兩天後,柳馨約好友任絲珞出來見麵。
任絲珞是她的從小學到高中一直都在一起上學的同學,以她們兩人的性格來說,她們這樣彼此聯係不深不淺的友誼就應當已算得上是死黨一類的了。
所以當她有所決定,她第一個想要告訴的朋友就是任絲珞。
任絲珞之前一直在法國,去年才回來,但今年又要回去——嫁給相交多年的男友藍諾。
任爸爸給藍諾和任絲珞的一年時間,這一年裏任絲珞隻準留在家裏,不能隨藍諾去法國,硬生生的分開一對鴛鴦似乎是比較痛苦的事情,誰知那位狡詐的藍諾先生竟然能鑽任爸爸話中的空子——任絲珞不能去巴黎?可以,他常常來A市看任絲珞就行了!在任爸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許中,他們的感情因為距離不減反增。
現在這對有情人終於熬過來了,再過兩個月即是任絲珞大喜的日子,他們要先在國內舉行一次婚禮,回法國再舉行一次婚禮,本來說好柳馨要當任絲珞的伴娘的,但她要給自己爭取時間,所以不得以隻能缺席好友的婚禮了。
“珞珞,很抱歉,我可能不能參加你的婚禮了。”柳馨開門見山的向好友道歉。
“為什麼?”任絲珞難掩訝異和失望,柳馨是她最好的同學兼好友,她自然希望自己的人生大事是有她做見證。
柳馨輕緩而淡定的把自己的病情及最新的決定坦然的告訴任絲珞。
任絲珞聽得心痛,並心驚。好半晌,她才從好友敘述的事實中緩過神來,並思考著好友這個大膽而坦然的決定。
最終她選擇以輕鬆的姿態去麵對,她眨眨眼,看向柳馨,“你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嗎?”
柳馨失笑。珞珞比起高中時代真的開朗幽默了不少,想必這就要歸功於她的親親男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