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下紛亂硝煙起(2 / 3)

他有些著急,“明公,莫要再賣關子。”

“哈哈,這便說了。”李老大笑著,放下茶杯,隨後正了正語氣。

“他回的話倒也簡單。”

“在這河畔釣魚,眼中有綠泊綢緞,耳畔有過江清風,雖是一樣鍛煉心性,可若無法欣賞到這秦淮美景,豈不是讓鍛煉心性很是無趣嗎?”

他輕笑一聲,也點了點頭,“這話說的不錯,那樣就太無趣了。”

“老朽這幾天也在反複的想著這靜心之道,發現是自己把靜心的問題想大想空了,釣魚也好,靜坐也罷,光想借此拋去煩憂得到心靜,其實是不對的。真正的靜心是欣賞到世界的美,用心去觀世界。清風起吹皺一彎江水,美。鶯啼叫鳴翠數縷柳枝,美。星空斑斕,美。萬家燈火,也美。但是短工搬貨時的號子,商販叫賣時的吆喝,不也有一種煙火氣的美嗎?”

“確實都美。”

“發現並欣賞這樣的美景很難嗎?一點也不難,可以說是小事一樁,但這樣的小事之中卻包含大的人生智慧。”

王爺一笑卻是搖著頭,“不是發現這樣的美景難,隻是明公你心胸開闊,所見之景皆為美,所處之地皆自由。”

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明公這樣。”

“那也未必。是俗事的利益糾纏讓世人的心胸變得狹窄了,隻要跳出這利益圈子,多些不愛財的人,那便也會多些真正心靜之人。”

王爺低頭喝了口茶,“理當如此,這樣,大粱也會多些真正的治國安民之人了。”

“對了,不還與那小友論了治國之理嗎?我倒是也想聽聽看。”

“那陳瑜所說的治國之理,其實也僅是一個比喻。古人所說,水為民,這天下的統治者便為舟,水能載舟,亦可覆舟。他卻說,水還是為民,但統治者卻像那岸邊的高樓,堤岸便是朝廷製定的政策方針。”

“具體的解釋老朽就不說了,王爺應該可以自己領悟到。”

他沉思片刻,隨後點了點頭。

“不是讀書人卻對治國有如此的見解,真讓他去讀書,此子必定是位肯做實事的治國之才。”

“若他真是一馬夫,可稱之為不學有術了。”

李老也頷首點頭,“此人是一馬夫無疑,我讓阿長去細細查過。他自幼便在陳家當一下人,為人十分木訥,不怎麼與他人言語。這幾年便給那陳家小姐擔任馬夫。”

他聽完卻是眉間一皺,“木訥?能說出這般言論,可不像是木訥之人。”

“老朽也覺如此,不過這確實是他給那布商陳家其他下人的最初印象。”

“既然有些才華,明公你又是惜才之人,何不買下他的下人契約?”

“日久方可觀人心,還是再等等吧。真有才華、心性又正自然不會讓他埋沒了。”

“有機會本王也想見一見,看看到底是怎樣一位少年郎能成為明公的小友。”

“倒也不必,王爺乃千金之軀,見一馬夫還是受屈了。”

“那他可知明公你的身份?”

“隻字未提,何況老朽現在哪有什麼身份,也是一普通百姓罷了。”李老搖頭笑笑。

“明公,你還是如此謹慎。”

“謹慎倒不是再為自己。最近城中不太平,前月城北不還死了五人,可能有些不懷好意的人來到了江寧。”

“嗯,我雖剛來這江寧兩日,卻也聽聞了,據說那五人死狀極慘。官府那邊至今還沒有一個準確結果。”

李老想起今日城中的一些碎碎傳聞,便問:“聽聞王府昨晚遭賊?”

“確實遭了賊。”

“不知郡主是否受到驚嚇?可曾丟失了什麼貴重之物?”

“思月那丫頭倒是沒有受到什麼驚嚇,但問她那晚具體如何卻也含含糊糊,隻說那盜賊輕功高強,從窗戶進來偷完東西又飛了出去,僅僅一眨眼功夫。”

李老聽完認真點了點頭,“郡主沒事便好。”

那王爺似是有些惋惜,“但被偷的卻是我在福州花重金買下的一對五螭吞月筆洗。可惜了,那筆洗材質乃是上等翡翠,全身透綠,月光照射,如有活水在其中流動,實在是罕見,湊起一對價值更是翻了數倍。”

“那賊眼光倒也不錯,怕是在我剛買下時便盯上了,昨日趁我不在王府便溜進我書房和思月閨房將一對筆洗全部偷走。”

“這江寧城最近真的是魚龍混雜了,所以有些事情還是得謹慎些。”李老低聲沉吟。

那王爺卻輕聲一笑,“區區一對筆洗,五千兩銀子罷了,本王也隻是買來玩玩,丟了便丟了。”

但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憂愁之事,歎氣道:“唉,思月那丫頭什麼都好,就是不肯嫁人,明公,你說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