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這位孫爺爺一皺眉,便是,“啪”,一鞋底。
“說不過別人?”啪啪,又是一鞋底。
於是這天上午的庭院裏,響起了持續半個時辰的“劈裏啪啦”的對話。
“叫我啥?”
“老頭。”
“啪。”
“叫我啥?”
“爺爺。”
“啪”“不是老頭嗎?”
“嗚,你這老頭別太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
“啪。”
“你別倚老賣老。”
“倚老賣老?”
“啪。”
“我這是尊老愛幼才不跟你一般見識。”
“一般見識?”
“啪。”
……
半小時後,陳瑜一隻手摸著自己腫脹的臉,一邊卻欲哭無淚地勉強笑著說。
“孫爺爺,孫爺爺,剛才是孫兒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孫兒一般見識。”
“孫爺爺,孫爺爺,今天涼,孫兒我把鞋給您穿上,不要凍著您老人家的身體。”心裏卻咒罵,快凍死你個糟老頭。
不等這孫老頭拒絕,便蹲下輕輕地把鞋給這孫老頭穿上。儼然一副後世的漢奸模樣。
又看到這孫老頭若有所思的眼神,嚇得他趕緊說,
“什麼,孫爺爺你手酸了,孫兒我給您捏捏。”
好險好險,幸虧這時候古人還不懂這“語言藝術”,不然就又是鞋底伺候了。
許是被捏得舒服了,這孫老頭哼哼兩聲,“你這呆娃,除了剛剛說的那些話顯得你是個傻子,現在看倒也不呆。”
捏了一會,陳瑜也有些累了。
“那孫爺爺,您現在消氣了沒?”
“消氣是消氣了,但我這手卻還是酸的。”這孫老頭笑眯眯地看著他。
陳瑜聽後反而是一臉燦爛笑容,“哎!那孫兒今天我便給您捏個夠。”手上捏的是更快了些,心裏卻暗罵,這老頭真是沒皮沒臉,比他還可恥!自己好歹隻是動動嘴皮子。
“行了,停下吧。知道你這呆娃心裏罵呢。”
“你這呆娃,受了傷後似乎是變了個人。”
“變得倒是聰明了些,配得上當我的孫兒了。”
陳瑜聽後心中一緊,卻聽孫老頭說完下一句後,鬆了口氣卻又心裏咒罵:比我還沒皮沒臉!
臉上卻依舊笑容如常,“孫爺爺,剛才光說您了,那孫兒我是什麼時候來做這馬夫的?”
“你?你倒是也來這府上七八年了。隻記得你那時候還很小,許是家裏人缺錢,便把你賣到這了。”
當聽到家裏人時陳瑜眉頭一皺,隨即便搖了搖頭,沒有一點興趣。
“你一開始小,大概是做些燒水喂馬的閑雜小事,三年前便跟我學駕馬車,給咱們小姐當這馬夫了。”
“那這麼說,孫爺爺您還算是我的半個師父了?”
或許是第一次聽別人叫他師父,他原本略微耷拉的腦袋往上提了提,像是有幾分高興。
“什麼半個師父,我就是你的師父。所以我剛才隻是盡師父的職責,打你隻是為了管教你嘛。”孫老頭學著陳瑜剛才陰陽怪氣的語氣似笑非笑地說。
“唉,你師父我是真不容易,打你這一次卻是傷在我心上,徒兒你可不要記仇啊。”他摸著他本就稀疏的胡須,眯著眼睛,享受般地說了出來。似乎覺得說這種話竟讓他有些舒服。
陳瑜此時內心是如何倒不知,隻見他足足愣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