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似乎被他東拉西扯惹火,不由反手便取下了弓,怒目道:“我孩子的爹爹便是你家主上,你再這樣拖拖拉拉,別怪我不客氣!”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歐陽清施施然站起身,拱手道:“原來夫人是我主的女人,在下怠慢,還請夫人息怒……”說著,驀然揚聲,“來人,看茶。”
“夫人稍坐,在下這就去請我主。”回眼看向燕九時,他又恢複了溫柔有禮。
燕九冷冷一哼,“砰”的一聲將寒月弓放在了幾上,還沒坐,茶水已上,她伸手取了過來。
一盞茶工夫之後,歐陽清再次出現在大廳中,看著歪倒在椅中的女子,唇角浮起一抹陰冷的笑。
愚蠢的女人!
一碗冷水潑在臉上,燕九打了個寒戰,緩緩睜開眼來。
入目的是昏暗的燈光,一時難以適應,竟什麼都看不清,腐臭的水腥味鑽進鼻中,讓她不由撐起身打起幹嘔來。然後,她看到了他。
破爛不堪的衣衫,傷痕累累的身體,頭無力地耷拉在胸前,隻能看到光亮的頭頂,下半身全部浸沒在惡臭的黑水中。
陰九幽。她心口一震,正要撲上去,驀然頭皮一緊,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扯得往後跌倒。
“夫人不是要見他嗎?怎麼,可滿意?”歐陽清有別於之前的陰沉聲音在耳邊響起,在幽暗的空間中顯得異常恐怖。
“你把他怎麼了?”燕九厲聲問,但是聲音有氣無力,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威脅力。
“怎麼了?”歐陽清笑,明明很英俊的臉在昏暗的地牢中竟然顯得猙獰無比,“他將我當老鼠玩弄,我自然要如他所願。”說到此,他手中突然多出一條長鞭來,如閃電般抽向水中央的人。
“啪”的一聲脆響,燕九隻覺心口一抽,差點跳起來。
原本垂著頭的人一瑟縮,然後緩慢地抬起頭來,睡意朦朧的眼中布滿了茫然與驚恐,張嘴,急切而慌亂地嚷嚷著含糊不清的話語。
燕九細辨,而後渾身驟涼。
我聽話,我聽話,不要打我……
“她是誰?”歐陽清麵無表情,顯然早已習慣了這樣的陰九幽,一指燕九,淡淡問。
陰九幽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仍倒在地上的燕九,眼中恐懼慌亂一去,竟然是說不出的清澈。他的臉完好無損,但此時落在燕九的眼中,卻是從未有過的陌生。
不知道。她聽到他如此說。
歐陽清笑了一笑,倏地伸手扯過無力癱在地上的燕九,“看清楚了吧,這就是你的男人,一個傻子。怎麼樣?不如跟了我。”
燕九被迫仰起頭,不理他的話,隻是問:“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大概是因為想到了讓陰九幽痛苦的辦法,歐陽清心情極好,竟然耐心解答起她的疑問來。
“這裏撞在大石上,傻了。”他點了點後腦勺,“嘖,沒想到人沒了武功,竟然這樣脆弱。不過,我還是懷疑他是裝的……”說到這,他眼中露出邪惡的光芒,上上下下打量著地上女人的身體。
燕九被他這樣一看,隻覺渾身像被剝光一樣難受,不由瑟縮了一下。
“不如這樣,”歐陽清伸出另一隻手摸了一下她的臉,“我想到一個辦法可以知道他是不是裝的。”
看出他眼中的不懷好意,燕九露出警惕的神色,“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