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樣?沒傷著哪兒吧?”他關心地問。
等了會兒沒有回答,他低頭看時,隻見她雙眼緊閉,就以為她暈過去了。清蘊正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藏進去,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接著她的腳就淩空了。
她被抱了起來!這個認識使她吃了一驚,雙眼隨即睜開,四目相對,他停止了所有動作,兩人就這麼對望著。
她整張臉紅霞滿布,竟棠臉上也多了抹不自在,輕聲解釋:“我以為你暈過去了……”
清蘊還沒來得及回答,耳邊傳來高夫人帶笑的聲音。
“老爺,都說人家小兩口新婚燕爾,請安會遲些,你非要急衝衝地趕過來。”
“夫人教訓的是,為夫太過心急了。”
兩人說罷相扶著走了,完全無視亭中相抱的二人頓時化作石雕,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夫人,清蘊這孩子和她娘真像啊!”高老爺邊走邊說。
“你不知道,昨天我到新房去,看到她的一刹那,還以為是少華……”陳氏話沒說完,又哽咽起來。
高老爺拉起她的手安慰道:“你何苦又想起故人,徒惹傷悲。我們以後帶清蘊好些,她娘也會放心的。”
“我們自然要待她如己出,隻怕棠兒……”
“剛剛的情形你也看到,我可不認為咱們兒子見到美人就會胡來,這你還沒信心?我覺得他們有戲,要不當初怎麼會接這門親事。”
“但願如此。”陳氏說完歎了口氣。
用過早膳後,高夫老爺把新婚夫婦留下,告知他們自己將和夫人一同遊山玩水,這個家由他們來管理。
高競棠聽後不覺驚訝問道:“以前怎麼從來沒聽說您們有這個打算。什麼時候動身,孩兒好做準備。”
“明早就走,該打點的我們都弄好了,你不用操心。倒是我們在外,你可要好好照顧清蘊。”高夫人說道。
第二天一早,高老夫婦二人說走就走,將諾大一個家院交到新婚夫婦手中,自己遊曆去了,其用意不過是想借此讓競棠他們兩人培養起感情。
“老爺,你說我們這麼大把年紀了,為了兒女還要在外漂泊,好不淒慘啊!”馬車中陳氏向她的夫君抱怨。
高老爺看了她一眼,悠悠地說:“別告訴我你心裏是這樣想的,隻怕早就樂翻了吧!夫人當我還是二十幾年前那個毛頭小子?”
是呀,他們成為夫妻都這麼久了,想起過往,兩人不禁相視而笑。陳氏臉頰略紅偎入丈夫懷中,說道:“你以前總是被我騙得團團轉。”
至於他們兩人,就又是另外一個浪漫的故事了。
高老夫婦走後,竟棠就以事務繁忙為由暫住在書房。他知道這個理由過於牽強,這樣新婚分居對清蘊也不好,最近都有些流言傳到他這裏。可是,叫他如何若無其事的去麵對?再說,他和彩衣的事在高府不是秘密,遲早都會傳到清蘊耳中。
與其讓她從別人的竊竊私語中知道,他寧願自己親口告訴她!他們已是夫妻,瞞是瞞不住的,不如說開的好,免得以後再生事端。而且近日他對她的避讓,她也感覺到了,盡早和她談一談才是當務之急。
想到這,竟棠更生出些愧疚來。本來就是他的錯,卻要無辜的她來承擔。加上他近日的做法,換作其他人隻怕早就鬧翻天了,而她隻是默默不語地承受著,這更加深他的罪惡感。
才想著要去找她,她就出現在書房門口。
清蘊端著一杯茶,翩然而至。看到她手中的茶,竟棠忙接過來說:“讓翠玉她們送來就是,你怎麼親自來了。”語氣隻是關心,並無責備之意。
“是我要過來找你,看到春蘭端著茶就順便帶過來的。”
她說完後兩人一時無語,還是清蘊先打破沉默問道:“相公,你忙不忙?不忙我們到花園去走走吧。”
知道她是想和他談談,他便點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花園裏靜靜的,隻見一輪明月懸掛在碧藍色的天幕上,周圍點綴著無數星星,一閃一閃的,煞是好看。月色均勻地鋪灑下來,給整座莊園都染上了一層銀色,增添了幾分朦朧的意味。
相跟著來到花園的兩人,都被靜謐的氣氛所感染,一時無語,隻是靜靜地走著。
“你……”
“我……”
兩人同時開口,又都停住,相視而笑。
“你先說吧。”竟棠說道。
“相公,請你坦誠地告訴我,是不是我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讓你不滿意了?”
清蘊隻是平靜地發問,並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這讓竟棠更加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