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尾聲
這個時候，季漣跟在李盛強身後，和他一起來到了體育館。在確定館裏沒人後，李盛強從包中拿出一個由黑布包著的圓球。季漣剛看到這塊黑布，就知道這是秦絨的，她訝異地望著李盛強。
李盛強的眼中依然有著掩飾不了的悲傷，他沒有直視季漣，而是依依不舍地看著這個由黑布包著的水晶球，聲音哽咽：“我想，你應該知道這個是什麼吧！”
“這個水晶球是秦絨的。”季漣被他的悲傷帶動，看著水晶球的時候不禁想起秦絨的笑臉。
“是的，這是秦絨唯一的遺物，她走的時候把它留給了我。可是，我想，這個給你也許更合適。”李盛強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使聲音聽上去盡可能地平靜。
他抬頭，迎視季漣疑惑不解的眼，沒有等她開口問話，就把他見秦絨最後一麵的事告訴季漣：“那個時候，我被秦絨催眠，差點害死你！雖然我事後一點印象也沒有，可是當我知道自己被催眠了之後，我就知道這一定是秦絨做的，所以，我就去找她！”
“你怎麼會知道這是秦絨做的？”季漣吃驚地打斷了李盛強的敘述。
“因為有一次去她家，我無意中看到了這個水晶球，她也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告訴過我，她是半個女巫，懂得魔法。雖然她說的時候我不相信，可是當我知道自己被催眠了後，首先想到的就是她。”李盛強解釋道，看到季漣了然的表情後，接著說道：“我去找她的時候很生氣，於是見麵第一句話就問她是不是她幹的，她平靜地點頭承認了。”
“我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笑著說即使告訴我我也不會懂，衝動之下我們起了爭執，最後我一氣之下提出分手。她很悲傷地看著我，什麼話都沒有說，就把水晶球硬塞給我，說是分手的禮物。本來我並不想收，可是見她那麼執著，也就收下了，心想過兩天大家平靜一點後再還給她，沒想到……”李盛強終於忍不住痛哭流涕起來。
見他這樣，原本就很難過的季漣更悲傷了，眼淚一直在眼眶中打轉。她努力使自己平靜不要哭泣，因為她還有重要的話要跟李盛強說。
“盛強，你聽我說，這個水晶球我不能收。對於秦絨來說，這世間的很多東西都一文不值，唯獨這個水晶球在她眼裏是特別的。既然她走之前把它留給你，就證明你在她心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你還是留下它吧！當作是紀念也好。”努力說完這幾句話，季漣終於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泣不成聲。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大聲一個小聲地哭泣著，誰都沒有要停止的跡象。
躲在一邊的孟孑然終於也明白到自己的多心，他能感受到李盛強對秦絨的感情絕不像秦絨所說的那麼淡薄。他嗤笑自己小心眼的同時，也為秦絨感到可惜，原本這一對有戀人是可以在一起的，隻是……唉！他在心中不停地哀歎。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那兩個人還在那裏哭個沒完，終於開始不耐煩起來。他敲了敲體育館的門，看到兩個人迅速停止哭泣，匆忙擦幹眼淚後，走到他們的身邊。
“漣，該走了。”他看向季漣，開口道。
“哦……好！”季漣點頭，她對李盛強扯出一抹笑，向他道別：“我先走了，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李盛強對她點點頭，沒有說話。當季漣準備和孟孑然一起離開時，孟孑然突然出其不意地奪走了李盛強手上的水晶球，他漫不經心地說道：“既然你們兩個都不要這個水晶球，不如給我吧！反正這個水晶球也是我送給秦絨的，現在完璧歸趙，正好！”
沒有給兩個人出言反擊的機會，孟孑然就拖走了季漣。
當季漣停下來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甩了一個巴掌在孟孑然臉上：“真沒想到你這麼冷血，就算是你送給秦絨的，那又怎麼樣？為什麼要和李盛強爭這個水晶球？他已經夠可憐了，心愛的女朋友死了，為什麼你連一個睹物思人的機會都不給他？”
孟孑然不以為然地摸了摸被打的臉，出言道：“既然他和秦絨已經不可能，為什麼還要讓他睹物思人呢？死了的人已經死了，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下去，難道你想看你的朋友永遠沉浸在這種生離死別的痛苦中嗎？”這話既是解釋也是勸誡，他不希望每天看到季漣哭腫的眼，悲傷不可以永無止盡，這對死了的人也是一種辜負。
季漣愣愣地看著他，咀嚼著他話中的含義。孟孑然的心意她懂，這些道理她也明白，隻是她就是無法從秦絨已死的悲傷中走出來。
孟孑然見季漣不發一言，知道她內心的掙紮，於是輕拍她的背安撫道：“秦絨等待了千年，就是希望看到你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如果你每天為她的死而難過，不是白費了她的一番苦心嗎？這千年，她不也白等了嗎？你願意讓她白費這麼多功夫嗎？”
季漣沒有說話，而是一個人往家的方向走，她需要靜一靜。
孟孑然看著她的背影，沒有阻攔。他相信他的漣一定可以堅強地從秦絨的事件中走出來，然後，與他完成今生的宿命。
“什麼？你要娶一個女教師？我不同意！”孟浩東看著英俊挺拔的兒子，斷然拒絕。要他接受一個完全沒有利用價值的兒媳婦，除非他死了。“你跟那個女人，從高中開始就混在一起，大學也是！當時我念在你年紀尚輕，玩玩也無所謂，就一直放任你不管。沒想到你現在居然告訴我你要娶她，你不要太過分了！”
“過分？”孟孑然不屑地嗤笑，“你以為你那些從中挑撥離間的伎倆瞞得過我嗎？別的不說，光是你叫人恐嚇季漣這一條，你就該死了！”
“混賬東西，我是你爸爸！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這麼跟我說話！你也不想想是誰養育你長大，給你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生活？是我！”孟浩東被這個不孝子氣急，他知道他兒子從來不是好控製的，隻是沒想到他現在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和自己起正麵衝突。
“這些我都不希罕，如果你要，可以全數奉還。”孟孑然無所謂地聳肩。“我今天會來告訴你我要娶季漣，也是因為看在你養育我多年的分上。”
“你這個逆子！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不孝子來？”孟浩東氣得心髒病複發，近些年來他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已經發展到受不了刺激的地步。
“好！既然你執意要跟那個平凡的女人在一起，就不要怪我不念父子之情！從今天起，你不再是孟氏企業的總經理，你名下的股份將被凍結，你也不會再頂著孟孑然大少爺的光環生活！我要和你斷絕父子關係。”孟浩東一口氣說完，臉色已氣得發青。
孟孑然拿起桌上的電話，撥打了120急救電話。孟浩東以為他的恐嚇已成功地喚回兒子欲走的心，臉色漸漸舒緩，氣也順暢多了，他的唇角緩緩地勾起勝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