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危機
季漣看見一張天真的笑顏，但眼神卻是十足的仇恨，她似乎在對自己詛咒著些什麼，而自己則是一臉的哀傷，無力反駁……
清晨五點，季漣一如既往地被噩夢驚醒，同樣直愣愣地睜眼看著前方發呆，久久不能回神，唯一與往常不同的是她感到揪心的痛，就好像心被掏空了一樣難受，她的眼角還是濕濕的，她相信，她一定做了一個悲傷的夢。
季漣伸手擦幹了眼角的淚，坐起身來，最近頻繁的早起似乎已成了她的習慣。陳靜斐昨天已經將設計圖完成了，不再睡得很晚。可是季漣已經習慣了早起，又想用實際行動來疼自己的媽媽一些，也就自願承擔起買早點或者做早點的任務了。今天她打算煮牛奶加蛋，慰勞辛苦了的媽媽，順便再做幾片麵包作墊腹之用。
她穿好衣服，打開房門，卻意外地發現陳靜斐已經起來了，甚至在準備做早點，她驚訝地問道：“媽，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陳靜斐轉身看著女兒，笑道：“傻孩子，媽媽已經完成設計圖不再晚睡了，當然就要早起幫你準備早餐啦！”
“哦！”季漣點頭，然後走進衛生間刷牙，“媽，秦絨說她家裏有點事，這兩天不來了。
“嗯？什麼事啊？”陳靜斐疑惑道。
“好像是她的親戚來了，她要在家照顧他們。”季漣將想了整晚的借口說出口，由於背對陳靜斐，所以她的臉紅沒有被發現，她記得秦絨臨走時的叮囑，盡管她不覺得會有這個必要，不過既然答應了，季漣也就硬著頭皮去做了。
“哦。”陳靜斐點頭，不再言語，看上去似乎有點心事。
季漣沒有發現媽媽的異樣，拿起杯子漱口的時候，玻璃杯忽然碎了，季漣躲閃不及，左手被碎片劃了一道細長的傷口。
“漣漣！”陳靜斐被聲音驚到，看到季漣的傷口，急忙將她的手放在水龍頭下衝水，緊皺眉頭：“好好的杯子怎麼會碎呢？你沒事吧？疼不疼？”
季漣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到了，不過她注意到媽媽神色不對，怕她胡思亂想，於是瞎編理由道：“這個玻璃杯上次被我不小心摔過一次，裂了一道小的細縫也就一直沒在意，大概是這個原因吧！我沒事，好在傷口不深，不是很疼的，別擔心。”
陳靜斐相信了季漣的說辭，在她的印象中，她那乖巧的女兒是從來不會說謊騙她的，“我去幫你拿酒精棉消毒，別動。”說著就轉身去拿醫藥箱了。
“你這孩子真是的，杯子壞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換一個不就沒事了？看看現在，白白受傷。”屋裏傳來了陳靜斐的抱怨聲，季漣呆呆地看著自己左手上的傷口，沒有回話，但當陳靜斐再走到她麵前時，她則裝作沒事，對她調皮地一笑：“嗬嗬，我不是怕你罵我嘛。”
“哼！還好意思說，看，受傷了吧？”陳靜斐責怪地橫了季漣一眼，輕輕幫她消了毒後，為她貼上創可貼：“好了，小心點，別再這麼粗心大意了。”說完後就去收拾杯子的玻璃碎片了。
季漣不敢在她麵前呆滯，強打精神轉身離去，也許真的是意外吧！她輕輕告訴自己。
吃完飯後，陳靜斐收拾完碗筷，對女兒說道：“漣漣，明天你就要開學了，媽媽這個寒假一直在忙設計稿，也沒陪你出去逛過街，不如我們今天出去逛逛吧！看看有什麼好幫你買的。”
“好啊！我正想出去買些筆呀什麼的。”季漣看媽媽的興致那麼高，自然願意陪她出去逛逛啦！回屋披了件外套就和媽媽出去了，早上的事早就被她拋諸在腦後了。
就這樣，母女倆高高興興地出去逛了一整天，回來的時候兩個人的手上都已是大包小包的了。季漣一邊和媽媽說笑，一邊準備過馬路。忽然間，對麵的人群中有一道熟悉的背影，仿若中了邪般，季漣不顧麵前的紅燈指示，直接走上人行道。
“漣漣，你幹什麼？”陳靜斐阻止不及，隻能急切地喊出口。
季漣被媽媽的叫喊聲喚住，待在原地看向媽媽，一輛急速行駛的跑車眼看就要撞上季漣，這個時候，衝出一道人影將季漣一把拽回了馬路邊，季漣清醒過來，映入眼簾的是孟孑然擔心的眼。想起剛剛的經過，季漣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
陳靜斐扔下手中的東西，一把抱過季漣，喃喃自語道：“幸好沒事，幸好沒事！”原本想責備季漣的她在看到季漣驚恐的眼神後，也不舍得罵她了。不停地輕輕拍撫季漣的背，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等兩個人回過神來想要向救了季漣的人道謝時，才發現救她的人早已不知去向。季漣隱住心中的疑問：孟孑然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一邊聽著媽媽不停地誇讚那個人做好事不留姓名的做法難得，一邊在心中默念道：謝謝！她相信，孟孑然會聽到她的謝意的。
今天的事，在季漣心中留下了很大的陰影，她決定明天要找個機會和孟孑然好好談一下，另外，自己也要加倍小心，也許雲裳當時所說的凶星已經降臨到了自己的頭上。
“咦？你今天怎麼不騎車，改乘車了啊？”李盛強從背後輕拍了一下正在發呆的季漣，季漣回頭，看到一張笑得暗昧的臉，“你男朋友呢？”
“男朋友？”季漣被他問得莫名所以，她沒有交男朋友啊！後來想起孟孑然，臉上一陣緋紅：“他不是我男朋友。”
“少來了，你怎麼老是這麼不坦白呢？臉都紅了還不承認。”李盛強笑得奸詐，看他那表情就像在說：“哈哈，你騙不了我的。”
季漣懶得跟他辯解，本來想用秦絨來轉移盛強的注意力，可是轉念一想覺得既然盛強一直沒有跟她提起過此事，自己主動提起好像有點八卦，於是隨口說道：“聽說你打算成立一個女籃隊，是嗎？”
說起他的最愛——籃球，李盛強果然不再八卦，他苦著一張臉，皺眉道：“是啊！因為高中女籃聯賽還是蠻多的，如果隻是在賽前隨便組織一隊恐怕不太行，不過，到現在還招不到什麼人，好不容易湊集了五個人，她們基本功還算可以，可惜，投籃沒一個中的，命中率太低了，我正在頭痛呢！”
“沒關係，我相信有你這個名師在，一定可以的，不要灰心。”季漣不想看到這個陽光少年垂頭喪氣的樣子，鼓勵道。
“嗯，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囉！”李盛強硬扯出一絲笑容，看向季漣笑得溫暖的臉，忽然靈光一閃，“季漣，你投球投得不錯哎，說不定可以……”
“不行。”季漣斷然拒絕，“你忘了嗎？我的心髒不太好，不可以激烈運動的。”這也是為什麼陳靜斐會把她養成這種溫婉性格的原因，季漣雖然稱不上有心髒病，但隻要她一激烈運動就會暈厥，陳靜斐一向禁止她做激烈的運動，如果被她知道女兒參加籃球隊，一定會生季漣的氣，說不定還會好久不理她呢。
李盛強原來發亮的雙眸暗淡下來，他記得初中一次接力賽，由於參賽的一個女生忽然扭到了腳，所以就讓季漣頂替，可是她跑完後忽然臉色慘白，捂著心口倒下了，之後，盛強就知道了季漣的心髒不太好的事，“也對，我不該忘了這點的，可惜了你天生的才華啊！”他始終覺得季漣是天生的投球好手，他私下曾教過季漣打籃球，發現她無論從什麼角度投籃，都會進球。可謂是天生的“神投手”，百發百中啊！
“沒關係啦！你一定可以把她們訓練好的，我對你有信心。”季漣輕拍李盛強的背，給他打氣。
就在此時，司機一個急刹車，季漣因慣性作用，差點摔倒，幸好有李盛強拉了她一把，才不至於出醜。
“你沒事吧？”李盛強關心道。
“沒事。”季漣的嘴角微揚，扯出一抹笑容。這時的她才發現今天的公交車空得有點不太尋常，站著的人除了她和李盛強外，隻有四五個人，往常都是很擠的，轉個身都困難，今天這麼空，好像是故意讓她有空地好摔倒似的。
季漣甩頭，甩去這種不可思議的想法，她在心中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太多了。
很快，到站了，季漣走到車門口時，一道光照射到季漣臉上，她望向光的方向，震驚地發現，她剛剛站立的旁邊有一些細小的玻璃碎片。身後的李盛強推了季漣一下，季漣才回過神來，匆忙下車。
“你怎麼了？”李盛強的臉上籠上一層擔憂的神色，他覺得季漣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
“沒事。”季漣微笑，她不想把李盛強牽扯到自己的事中，她想到今天的摸底考，於是說道：“我在擔心今天的考試，整個寒假我並沒有怎麼很好地複習。”
“哦！我還以為你有什麼事呢！嚇死我了。”李盛強鬆了口氣，“成績是小事，何必那麼在乎呢？走路的時候還是應該多留神，不然跌倒了什麼的，怎麼辦？”
“我想，她的事應該還輪不到你來管。”背後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
季漣回頭，看到孟孑然冷淡的臉，她有種被誤會的尷尬，她想說些什麼但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嘴唇翕動了幾下終究沒有發出聲音來，她知道孟孑然一定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