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媽媽則是奉承“丈夫是天”的“傳統”女人,丈夫說一絕不說二,典型的盲目從夫。他們夫婦都有一個共通點,極度重男輕女。女人嘛,尤其是上了年紀的女人,就是愛道是非,性格龜毛又愛說教,一句不合耳的話可以念上半天,一件小事更要念上三天。
啊,對了,葉家還有個不成材的兒子,也就是葉佳佳的哥哥葉少天,被父母寵得無法無天的社會敗類!因為受不了家裏的“羅嗦”,年少便開始隔三差五離家出走,周圍總是圍繞著一些狐朋狗友,凡是與不正經的小混混搭上關係都沒有好下場,於是葉少天染上了賭博,債主幾乎天天找上門,過後家裏總是“戰火連天”。
在這種複雜的家庭環境下長大,葉佳佳比同齡孩子都要早熟,不善吵架的她學會了忍氣吞聲,洗衣做飯打掃衛生……想著多做事少說話,挨罵的次數就會變少。
但無論她如何做一個挑不出毛病、連鄰居也羨慕誇獎的乖巧女兒,還是免不了每一次的戰火波及。
哥哥闖禍,父母舍不得打罵,倒黴的當然是她這個萬能受氣包,也就磨出了現今罵不還口,逢人就笑的溫順性格。
溫順並不代表逆來順受。
一拿到大學畢業證,葉佳佳二話不說搬出住了二十三年的家,找了一間便宜的小套房作為自己的窩,開始她的平凡生活。
盡管如此,養育之恩還是不敢忘,每個月不但定期給父母寄家用,還給無業壞蛋在家當皇帝的哥哥寄生活費,她這個做女兒的、做姐姐的也算是問心無愧。
反倒是父母的態度表現很冷淡——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早晚往外跑。
晚風徐徐,終於校對完目錄的葉佳佳踏上回家的路途,一邊說著電話一邊踩著細碎的步伐晃悠。
“哥,上個月的薪水我已經彙到你的戶口了……這個月?這個月還沒過完,哪來的薪水……借?別人也有家庭要顧,打的又不是什麼高薪工作,哪有閑錢借給別人……沒有就是沒有,能幫我也幫了……幹脆問問你的朋友吧……那就沒辦法了……”
拐過路口,腳下踩上一個凸起的硬物,葉佳佳沒怎麼在意,憑自說著電話,“哥,不是我要說,隻要你少賭幾把……”
直到手臂倏地被扯住,腦海的危險警鈴猝然拉響——聽說,夜深人靜的路口是歹徒的常居地點,她的運氣不會這麼背吧?從同事口中道出的一幕幕搶劫新聞在大腦回蕩,歹徒是如何殘忍,屍體是如何慘烈,劫財劫色的、淩辱的、分屍的、內髒挖空的、四肢被砍的等等。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慢慢地、機械式回過頭……
“咦?是你!”
前一刻的恐懼蕩然無存,她安心地籲了口氣。
“你為什麼在這裏?等我嗎?啊,不是跟你說……好了,我掛了。”胡亂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也不管電話另一頭的大嗓門還在吼什麼,不是他幫自己交電話,根本不懂柴米貴。
扯開拉鏈,將手機利落塞進小布包,自從有了這個萬能包,她就不再莫名其妙不見東西了,外觀雖然不好看,但誌在實用。
等她?也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吧!
隱天強強忍住去掐那條看上去纖細柔弱的脖子的衝動,握了握拳,每次遇上這個女人,總能挑起他的脾氣。
“踩到別人的腳,不應該先道歉嗎?”
在月色的映照下,琥珀眸子顯得分外清明。
“哦……咦,我踩到你的腳嗎?”她怎麼都沒發現,兩道細細的眉毛往中間裏擠,借著朦朧的月色打量他。
大晚上的穿一身黑,讓人注意到他才有鬼,就算不小心踩到了,也是情有可原,生氣什麼,還不都怪他自己。
為自己找了個心安理得的借口,葉佳佳對他不讚同地搖搖頭。
“女人……”男人的眉心倏地蹙起,磨牙說道。
圓圓的臉掛著溫暖的笑容,“深夜還在街上晃蕩不太安全,你還是早點回家吧!”
瞧,這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對渾身散發危險氣息的男人說的話嗎?如果好友葉心儀在場,一定罵她是不是秀逗了!
月色朦朧隱澀,昏黃的路燈跳動著,忽明忽暗,寂靜的街道被黑夜籠罩,黑不見盡頭。
她每天都忙到現在才回家嗎?一個單身女性居然敢在深夜無人的街巷走路,先不提那迷糊的性格,就憑那無人能及的微弱方向感,白天也能走錯路,夜晚就更別說了。
他忍著滿腔莫名的怒氣,道:“我叫隱天。”
她點點頭,附送一個甜甜的笑容,“我可以叫你天嗎?”
“隨便。”斯文俊臉沒有任何表情,聲音也是淡淡的。
“我是葉佳佳。”
“我知道。”
“哦。”
真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