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來得這樣快,倒是令我始料未及,看來這大理寺裏也有他的人,在告密信移至大理寺的那一天,早有人把信送去了南漠,司馬風一看此信,便會知道是誰寫的。但是他定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原本想叫此人以邊關守將的名義寫一封能徹底扳倒聞家的信,好讓朝政大權盡歸他手。卻沒有想到,出現在皇上禦案上的竟然會是告他的。
也好,這樣一來,朝中的這些大臣,有多少是司馬風的眼線,都能一目了然了。
蕭晉軒自然是準了他的奏章,安排朝中的另一員武將去了南漠,而司馬風則快馬加鞭的趕往了京都,丟掉南漠守鎮主將的差事不要緊,要是連身家性命都要丟掉了,那才是件大事。
在宮裏的寧嬪也早已知道她的父親被人告了,要進京的事情,這兩天也是心事重重,連每月十五覲見太妃的事情都忘記了。
司馬風終於到京了,他一早就跪在了朝陽門外。
聲聲厲吼:“皇上,臣無愧於天、無愧於地、更無愧於大梁的先祖先宗。”他在朝陽門外一跪就是大半個時辰,似乎是為了向皇上及各位大臣證明自己的清白。
蕭晉軒好生一頓安撫,讓他在京都多住些日子。為了給他寬心,便安排他進宮去見寧嬪,司馬風這才沒有再鬧騰。
必竟隻是一封信,沒有證實是真是假,還不到能撕破臉的地步。
可是事情往往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在司馬風進京三天後,好多年不曾響過的天龍鼓突然被人敲得震天響。
此鼓一響,必定是有天大的冤情想要直接恭請聖裁的。
大梁的規矩,隻要有人敲天龍鼓,皇上必定要親自過問此事,不管是黎民百姓還是皇親國戚。但是這天龍鼓也不是隨便能敲的,要不然,這天下豈不是要亂套了。
天龍鼓響過以後,必定要用一個人的血來封鼓,無論是告者還是被告者,如果被告者所犯之事不足以被判死刑,以其血來封鼓,那麼就隻能用擊鼓之人的血了,所以沒有天大的冤情,沒有人會來敲這麵鼓。
都好多年了,它一直都沒有響過。
可這一次,那震耳欲聾的鼓聲令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是誰,不惜冒著以血封鼓的生命危險,來敲這麵鼓呢。
那敲鼓之人很快就被帶到了大理寺。
審問敲天龍鼓之人都會在大理寺內進行,六司嚴命以待。
此時,跪在蕭晉軒麵前的是兩個長得魁梧彪憾的男人,一看就是練把子的行武之人,隻是兩人身上都帶著重傷,似乎也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來敲這麵鼓了。
“堂下所跪何人?”
“回皇上,罪臣乃南漠守將李天勝、吳同德。”
“擊天龍鼓所告何人?”
“罪臣狀告驃騎大將軍司馬風。”
“你們可知所擊天龍鼓的後果嗎?司馬將軍乃國之重臣,如果所告之事,不足以定他的死罪,那麼你們其中的一人就要以血封鼓。”
“皇上,罪臣從南漠九死一生,逃到京都,就沒打算活著離開這裏,如果罪臣所說之事還不足以嚴懲司馬風的話,那麼罪臣願以二人之血來封祭這麵鼓。”
“好,那朕就給你們足夠的時間,詳陳冤情。”
在蕭晉軒審問敲鼓之人時,原本在宮中見寧嬪的司馬風聽到消息之後,臉色突變,便急匆匆地離開皇宮,直奔大理寺而去。
我的內心也開始不安起來,總是覺得會有一場變故在等著我。
時間一分一秒地在流逝,沒有人來告訴我大理寺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司馬風沒有再進宮見寧嬪,而寧嬪也一直呆在宮裏沒出來。
心裏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難道此人會是先前在南漠逃脫的司馬風的右副將嗎?人都是想要生存的,司馬風得知密信之事,必定不會放過他,想要置他於死地。而他隻能選擇逃跑,可司馬風位高權重,到處有他的爪牙,能逃到哪裏去,唯有擊天龍鼓,才有一線希望和生機,就算要死,也決不能把心中的秘密帶進棺材,所以他拚死來了京都。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司馬風想要拚命隱藏的秘密不久就會大白於天下。
我等這一天等了整整快七年了,父親,如果你在天有靈,就一定要嚴懲那些害你的人。
我就賭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