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她和她的父親—趙尚書,在柔皇後的事情上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這也是我迫切想知道的。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急,動一發而牽全身,趙尚書在朝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這也是當初華德妃惹惱聖顏,最終卻還能保其位的原因。
趙尚書老奸巨滑,朝中黨羽眾多,驃騎大將軍司馬風又與他走得親近,自從陳景衍伏法之後,朝中的勢力多數歸於這兩家了。
但是,趙一清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在他的眼裏,權力大於一切。當初他與陳景衍勢均力敵,正好趕上華德妃被貶,他便去跟皇上請求,而被閑賦在家。其實他是故意這麼做的,為得是要保存自己的實力,找機會除掉陳景衍。俗話說,兩虎相鬥,必有一傷。但是隻要其中的一隻猛虎自己先掘了陷阱,那另一隻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而除之,趙一清等得就是這個機會。
結果當然如他所想一般,隻是像趙一清這樣的人,親情對於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先把華德妃所做之事公諸於世,趙一清為了保全自己,必定會撇清此層關係。
到時候如果沒有華德妃在宮裏互通消息,想必趙一清的好日子也為時不遠了。
現在我除了要保護我自己,最重要的還要保護我的孩子,睿兒,那是老天賜給我的珍寶,如果要拿我的命去換他的平安,我也會毫不猶豫。
現在的我離椒房殿隻有一步之遙,而華德妃覬覦這個位子已經好多年了。這一次,我一定要讓她徹底死心,也要讓她再也沒有能力去害其他的人。
很快就到了睿兒滿月的日子,宮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宮中大宴三日,文武百官齊賀,至此,蕭晉軒已有三子兩女,雖不能說是人丁興旺,但總算沒有讓大梁的子嗣日漸單薄。
宴席上有大臣提議皇帝要新立皇後之事,蕭晉軒臉上的喜氣是怎麼都掩飾不了的。皇帝正值而立之年,況且柔皇後已仙逝多年,堂堂大梁,空置後位多年,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如今皇帝已心有所屬,也該封後了。
最早提出封後的大臣是殿議院的劉院正,但此人是趙一清的馬前卒,必定是趙一清所指使的。
蕭晉軒倒是正有此想,但封後是件大事,其中牽涉的事情太多,要通曉六部,製定章儀,最重要的是還要讓懷仁太妃點頭,謁祭祖宗。
可聽聞此事的懷仁太妃,臉上卻並無任何表情,仿佛朝臣們所說之事於她毫無關係,如果懷仁太妃不點頭,那麼此事就成不了。
“母妃,您看此事何日辦為好?”懷仁太妃此舉倒是令蕭晉軒有些坐立不安,便遂口問道。
“皇上莫心急,這些年都過來了,又何必急於今日呢,此事等睿兒滿月之後再議吧。”
蕭晉軒的臉上明顯有些掛不住,不自然地抬頭看了我一眼,我對他微微笑了笑,又輕輕
搖了搖頭。
而此時,對我來說,心中真是五味俱雜。俗話說,皇帝無長情,在我誕下麟兒那日起,
他對柔皇後的那份愧疚、那份恩情卻終究抵不過時間的磨礪,多年未曾鬆口的他,居然想立我為後。或許是因為他太喜歡睿兒,想給這個差一點就見不到的孩子一個嫡子的身份。可是柔皇後呢,沉冤未雪,如果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記得她,那麼她的冤屈何日才能詔雪。
可是,我必需要這麼做,椒房殿裏有太多的秘密,等著我去一一地解開。
此時的壽康宮燈火通明,蕭晉軒為了立後之事連夜去找懷仁太妃。
“母妃,這些年,您為了兒臣的事也操了不少的心,當年玉柔如此,今日瑾容也如此。如今容兒都為兒臣生了睿兒,而她又甚得朕心,這麼多年,朕也是第一次有再立後的打算。”
“皇上,哀家也非常喜歡瑾容這孩子,知書達理,聰慧賢良,皇上要封她當皇貴妃,哀家沒有任何意見,可是這皇後的位置還是……”懷仁太妃欲言又止。
“母妃,這又是為何?”
“皇上,宮裏一直都有一個關於椒房殿的傳言,難道皇上沒有聽說過嗎?”
“是關於嫻娘娘的臨終之咒嗎?”
“正是。當年,你執意要立玉柔為後,哀家雖有心阻止,可懷安太後念你對其用情至深,拗不過你,才答應了此事。那時也是抱著一絲的僥幸,可結果還是害了玉柔。不管是對是錯,這孩子必竟沒有善終。”
說起柔皇後,蕭晉軒不再言語,至始至終,那永遠都是他心中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