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嬪現在被關了禁閉,宮裏的人出不來,宮外的人自然也進不去。她的內心一定彷徨至極,趁這機會,找個人假扮死去的錦兒去嚇她一嚇。如果錦兒真得是榮嬪找人所殺,保管能嚇出點什麼,如若不然,至少也能排除一個,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追查真正的殺人凶手。
而景貴嬪輕功極好,這件事情隻有她去做才是最合適的。
那日深夜,景貴嬪喬裝打扮,輕易地便進了明蘭殿,尋得榮嬪的寢宮。
聽得沙漏聲打了三聲,巡夜的太監早已走遠,景貴嬪便開始行動了。
今夜烏雲壓層,星空暗淡,寢殿內寂靜無聲,那一排排燭火時明時暗,昏黃的燭光中隻看得見窗外婆娑的樹影。
榮嬪此時正在榻上翻來覆去的輾轉,也難怪,攤上皇上受傷的大事,被禁足於此,出不得明蘭殿半步,她的一兒一女更是無法看見,這幾日,想必榮嬪定是度日如年。
忽然一陣風吹來,寢殿的門“吱”得一聲被吹開了,殿內的燭火一下子全都熄滅了。
“誰?”榮嬪警覺地從榻上立馬而起,點燃了一小支蠟燭,左右環顧。
“小玉,若華……”。榮嬪在大聲地叫著,可寢殿內卻無一人回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得一清而楚。
榮嬪突然有些害怕,她拿起華絨錦被,把自己緊緊地裹了起來。
“娘娘,榮嬪娘娘。”一陣發著顫音的女聲從遠飄近。
“誰,是誰?”榮嬪的話音未落,在她的麵前突然出現一個白衣女子,此女子披著長發,白衣上盡是斑斑的血跡,在一團昏暗燭火的照映下顯得更加地陰森可怕。
“啊——”榮嬪大叫一聲,“鬼,鬼啊!”
“榮嬪娘娘,奴婢對您衷心耿耿,您為何要殺奴婢,奴婢並沒有出賣您,是冤死的,娘娘。”
“你,你是誰啊,本宮沒有殺你,你找錯人了,快點走開,走開啊!”榮嬪把錦被整個地罩在了自己的身上,躲在被子裏瑟瑟發抖。
“奴婢是錦兒,娘娘難道忘記了嗎?”被子被無情地掀開,榮嬪大叫一聲,躲在了床角。
“錦兒,哪個,哪個錦兒?”
“就是被你殺掉的錦兒。有仇報仇,有冤報冤,榮嬪娘娘,今日,奴婢是報仇來的。”白衣女子作勢要去掐榮嬪的脖子。
“不要,不要殺本宮,本宮真得沒有殺你。冤有頭債有主,如果你想早點去投胎,就要去找殺你的人報仇啊。”榮嬪哆嗦著說道,雙手拚命地攥著床沿,已被嚇得麵無人色。
“那你告訴奴婢,是誰殺的?”
“本宮真得不知道。”
“如果你不說,奴婢隻好找你報仇了。”
“不要,不要,我說,本宮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你是鬼,應該知道是誰殺的你。”
“好。快說。”
“錦兒,你是靜貴人家的錦兒嗎?”榮嬪突然有此一問,看來這事還跟李琴兒有關。
“正是奴婢。”
“靜貴人也不是我殺的,本宮確實害過她,在給瑞嬪的巴豆裏滲了大量的紅花,那隻是想打掉她的胎而已,怕她萬一生了兒子要來跟我兒子分寵,本宮沒有想過用砒霜毒死她。還有,還有瑞嬪的事,我怕她說出巴豆的事情受到牽累,所以找人假扮李琴兒嚇唬她,隻有她瘋了,就沒有人會相信她說的話了。”
“還有呢。”
“沒有了,真沒有了。”
“那,發簪呢?”
“那枚發簪真得丟失很久了,我也不知道,它為何會出現在椒房殿內。本宮也是有子女的人,決不會幹這殺人的事。皇上是我的天,我怎麼可能會去做傷害皇上的事情呢,否則我的兩個孩子會折壽的。真的,錦兒,你要相信我。本宮可以拿我兩個孩兒的性命發誓,其他的事,真得和我無關。”
“好。奴婢就相信你這一回,如果你說得是假話,奴婢必定還會來尋仇的,你好自為之吧。”
白衣女子說完這句話,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榮嬪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早已癱軟在榻上,麵色慘白,說不出一句話。
事情又有了一些變化,看來我以前所想的那些全都是錯的。真正殺害靜貴人和假錦兒的凶手還在這宮裏逍遙快活地活著,多少人成為她手中的棋子,又有多少人在她的陰謀圈套中層層打轉,而她做了這麼多的事,最終的目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