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就算不是皇上下令賜死的,可這樣做,跟殺了她有什麼區別,她是元月拔籌而封的嬪妃,從來沒有元月而封的嬪妃這麼快被貶的。”
“就是因為她元月拔了頭籌,她騙了朕,容兒,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臣妾想知道,請皇上告知。”我盯著蕭晉軒的眼睛,總想從那裏找出一絲絲對馬纖纖的愧疚,可什麼都沒有,隻有一種冷然。
“朕明白,祖宗的規矩朕壞不了,可朕想給你這一切。所以叫內務府的人在你的頭牌上做了記號。元月拔籌雖說全憑天意,可朕想拿誰的牌,難道還自己做不了主嗎?可朕沒想到,瑜貴人的那個頭牌竟然也有這個記號,她中了頭籌,進了崇明殿,可朕並沒有寵幸她,而是一個人宿在了禦書房。過後,朕不想讓太妃為難,還是依照祖製,封她做了從四品的淑媛。隻是朕一直想知道,瑜貴人頭牌上的記號是誰弄上去的,所以讓敬事房暗地裏查了此事。”
“可結果呢,又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我一想起瑜淑媛,心就被狠狠的抽了一下。
“馬纖纖膽大包天,居然買通敬事房的侍從,故意給你傳錯時間,又在自己的頭牌上劃上了那個小紅點,朕隻是想替你出口氣,所以才又重新把她貶為貴人。”
“可是皇上,瑜淑緩和臣妾同日進宮,您召見她的次數不多,臣妾並不是想左右您的喜好,拔籌一年隻有這麼一次,難道瑜淑媛為自己謀算一下都有錯嗎?她未曾害過人性命,她隻是想得到皇上的寵愛,想為皇上孕育龍嗣,這又有什麼錯?”
“可朕想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這又有什麼錯?你以為朕跟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在一起,很開心嗎?”
“可皇上必竟是皇上,肩上挑的是大梁萬千子民的福祉,不是兒女情長。”
“哈哈。”蕭晉軒突然大聲笑了起來,那笑聲裏有無奈,更多的還有無可名狀的心痛。
“容兒,你怎麼也跟朕說這些話,難道你也要叫朕放下兒女情長,做一個無情無義之人嗎?朕已經錯了一次,不想再錯第二次。”
聽他說話,我的心竟莫名地絞痛起來。當年,他記住了自己帝王的身份,做了一個冷血之人,到頭來,悔恨的隻有他自己,沒有人能明白這其中的苦。如今,他這樣待我,甚至不惜犧牲他人性命,來換取我的恩寵,可這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那是一條如花般的生命,沒有害過我,卻因為我而隨風飄散,我內心的煎熬誰又能懂。
“皇上,臣妾今日身體不適,想休息了,請皇上回吧。”我緊咬著嘴唇,看著他,一字一字地吐完這句話。
“容兒,你,你就這麼狠心地要趕走朕?”蕭晉軒的眼神慢慢暗淡下來,眉頭開始緊鎖。
“是,請皇上回吧。”在得知真相的一刹那,我竟然片刻都不想看見他。
“好,朕走。”扔下這三個字,他頭也不回地出了雲儲宮。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我竟然鼻子泛酸。
皇上,您的愛太絕然,為了江山可以殺掉最愛。可現在為了你的恩寵,卻要犧牲別人,難道僅僅隻是為了替我出口氣嗎?最大的原因恐怕還是為了維護你的皇權,而瑜淑緩本不該死,隻是她千不該萬不該,偏偏忘記皇權不可犯,而誤送了卿卿性命。
那一整夜,我竟然久久不能入睡,睜著眼直到天明。
“不好了,不好了。”大清早的,佩心的喊聲顯得格外地刺耳。
“出什麼事了,佩心,娘娘還沒有起呢。”映霞守在寢殿外麵,攔住了佩心。
“皇上他……”佩心在外麵和映霞說著什麼,我一時聽不清楚。
他怎麼了?我心裏猶感到不安,便披衣下了床,打開了寢殿的大門,“佩心,皇上他怎麼了?”
“娘娘,奴婢聽崇明殿的安公公說,皇上昨兒個晚上受傷了,現在太醫都在崇明殿裏,太妃娘娘都急得暈過去了。”
“什麼?受傷了?嚴不嚴重?”我一聽大吃一驚,昨天夜裏,他離開雲儲宮,難道沒有回崇明殿嗎?好端端地,怎麼就受傷了?
“奴婢也不知道,現在崇明殿都進不去,外麵有禦林軍嚴防把守,除了太醫院的人,其他的人一概都被擋在了外麵。”
“本宮要去看看皇上的傷勢如何?”他會受傷,於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娘娘,這會兒,您還是不要去了。”佩心看了我一眼,有些話又吞進了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