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殺人滅口
我帶著錦兒離開了天牢，天牢的守衛自然不敢攔我，出了牢門，我和映霞就先行回雲儲宮了，把錦兒送出皇宮，是我一廂情願的作法，雖然她做了很多對不起我的事情，可我也不想讓自己有太多的殺戮，攬月死時的慘狀常常會浮現在我的眼前，令我寢食難安，既然陳怡蓮已經死了，被她利用的人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在我剛到雲儲宮不久，佩心突然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臉上滿是驚魂未定的表情，“娘娘，不，不好了。錦兒，她，她被人殺了。”
“什麼？被人殺了？”一時之間，我竟然好半晌沒反應過來，腦子在瞬間變成一片空白。
“佩心，你鎮定點，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映霞拉住了語無倫次的佩心，她顯然還沉浸在先前的恐怖當中。
映霞趕緊給她倒了一杯茶，“先喝口水，慢慢說。”
佩心拿過茶杯，咕嚕嚕一口氣喝完，呆了一會兒，突然大哭了起來，“真是嚇死奴婢了，奴婢要是跑慢一點，怕是也成刀下冤魂了。”
我拿過茶杯，也咕嚕嚕地喝下一大杯的水，心才像這水杯裏的水一樣開始漸漸明朗起來。
“佩心，你到底看見了什麼？”我想證實剛剛在心裏冒出來的那個可怕的想法。
“娘娘，離開天牢以後，奴婢一直陪著錦兒來到雍慶門，向守門的侍衛出示了令牌，守衛便把我們放了出去，奴婢看錦兒離明德門也不遠了，便跟她作別。可還沒走多遠，奴婢就聽見身後傳來慘叫聲，轉頭望去，錦兒的胸口居然插著一把刀，隨即便有一道黑影向奴婢撲來，奴婢嚇壞了，拚命喊救命，大概凶手怕人一多暴露身份，便逃走了。侍衛們說，那個黑衣人把奴婢剛才送出宮去的那個小太監殺死了。奴婢很奇怪，這麗妃娘娘和陳太尉都死了，不知道這宮裏還有誰要殺錦兒，會不會殺錯人了啊。”
“看來，這陳怡蓮並不是錦兒真正的主子，果然如此。”心裏又莫名其妙地咯登了一下，看來這件事情並沒有隨著陳怡蓮的死而煙消雲散，相反更加顯得撲朔迷離。
“娘娘，您是說，錦兒有可能是被她的主子殺人滅口了？”看來，映霞和我想到一塊兒了。
“是的，殺她的人肯定沒有想到，錦兒把所有的罪責都推給了一個死人，錦兒在天牢裏說的那番話，本宮猜想有一半是真的，還有一半估計是假的。錦兒是個聰明人，她和麗妃私通款曲之事，早已被人知曉，索性就把罪責全都推給了麗妃。可她的主子不知道，怕她招供一切，自然是想要殺人滅口了。就算錦兒把實情說了出來，人死了，自然也死無對證了。”
“可我們偷偷來天牢之事，根本無人知曉，更沒有人會想到錦兒在此時離開皇宮，怎麼會如此湊巧，她的主子就會派人去明德門附近埋伏呢？”佩心搖搖頭問道，想不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真是一頭霧水。
“唯一的可能……”映霞突然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對映霞點點頭，苦笑了一聲道：“沒錯，這個消息確實是本宮放出去的，心裏還是有很多疑惑，想賭一次，可結果還是輸了。”
其實我就是想拿錦兒這件事做個賭博，如果錦兒能夠順利出宮，那麼她在天牢裏所說的一切便是真的，所有的事都是陳怡蓮幹的，她死了，我也總算給李琴兒和自己一個交待。如果錦兒在未出宮的時候就被人殺了，那麼她真正的主人就另有其人，而這場鬥爭就永遠不會結束，反而會更加地殘酷。
理一下頭緒，這種種的疑點一幕幕地在我的腦海中不斷地疊映而過。在我的潛意識裏，我一直相信瑞嬪在毫無預警之下說的那句話，那巴豆是榮嬪給瑞嬪的，除了兩個當事人，根本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雖然那個時候瑞嬪已經瘋了，但她說得話我一直都藏於心，而今天錦兒被殺之事，卻恰恰證明了我的猜想。
陳怡蓮並沒有給瑞嬪巴豆，也沒有跟她正麵交集，她隻是利用了這件事情，按理說，就算瑞嬪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跟陳怡蓮也沒有什麼關係。她根本用不著裝神弄鬼地去嚇瑞嬪，而最怕瑞嬪說出真話的應該是榮嬪，所以她才會處心積慮地把瑞嬪逼瘋，人瘋了，自然就沒有人會相信瘋話了。那麼她把摻有紅花的巴豆給瑞嬪這件事情就無人知曉了，而李琴兒是被砒霜毒死的，如果錦兒說的話是假的，那麼榮嬪有可能在巴豆裏麵不是摻了紅花，而是砒霜，看來榮嬪應該就是錦兒真正的主子。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收買攬月這件事情也就無可而非了。榮嬪故意讓錦兒弄壞她冊封當天要戴的朝冠，事發之後，又替攬月求情，而讓攬月幸免一死，攬月欠了榮嬪一條人命自然會替她賣命。而榮嬪冊封之時，我等根本沒有進宮，朝冠之事和陳怡蓮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