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霞姐姐,娘娘待你不薄,你怎麼能偷換掉珊瑚樹,害娘娘滑胎呢。”錦兒幸災樂禍的表情令我十分反感。
我揮了揮衣袖,站了起來,“本宮也累了,想回宮休息了,錦兒,你監督映霞立馬去浣衣局,不得延誤。
“是,娘娘。映霞姐姐,您趕緊準備吧。”
從映霞的房裏出來,我突然一陣頭昏目眩,外麵和煦的陽光照得身上暖洋洋的,可我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反倒有絲絲寒氣侵入心脾,我裹緊披風疾步而走,不想再回轉頭去看那一張張表情各異的臉,我隻想回到自己的寢宮,痛痛快快地去昏睡一場,哪怕隻有一點點的時間能夠令我不去想,不去看,不做任何事,我心足已!
身邊突然少了兩個頗為親近之人,一下子感覺有些力不從心。
我斷斷不會過於相信錦兒。看樣子我是要早點把佩心調進宮來,要不然,身邊沒個可用之人,有些事是萬萬不能為之的。
我並沒有把映霞偷換珊瑚樹之事告訴蕭晉軒,也許在我的心裏還存了一份私心,我希望映霞隻是一時糊塗,做了錯事,又或者希望她是被冤枉的,將來還能洗刷冤屈,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幾天之後蕭晉軒給我帶來了一個消息,說是內務府有一個小太監突然上吊自殺了,入冬粥的事情似乎也有了一些眉目。
做粥的食材都是禦膳房準備的,可在禦膳房的清單上卻是沒有這三樣東西的,顯然是有人偷偷的混進去的。宮裏要用的食材都是內務府派人去采辦的,問題就出在內務府采辦的人身上。
根據內務府出宮采辦的人員名單,蕭晉軒挨個查了個遍,這人員進出,食材進出都有紀錄,事情也就變得容易起來。這個小太監利用采辦之辦,從別處買來了薏米,紅花和馬齒莧,混入了入冬粥的食材當中。
隻是他一個小太監,跟我無冤無仇,為何要害我呢?
自從開始盤查此事以後,這個小太監就開始變得不正常,有一天晚上,他托守城門的侍衛悄悄地送了一個包裹出去。隻是這個包裹還來不及送走,就被人攔截了下來。包裹裏有一大包銀子和一封信。看完這封信,有些事情我才徹底明白過來,原來這所有的一切全是因為仇恨而至。
這封信是小太監寫給他的老丈人的,包裹裏的銀子也是帶給老丈人用的。這個小太監在入宮之前就已經成過親了,而他成親的對像是我們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一個人,那就是攬月。
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替攬月報仇,他一直認定攬月是被我害死的,雖然他殺不了我,但是能殺掉我肚子裏的孩子,也算是為攬月一命抵一命了。
說起來那個小太監的身世也著實可憐,原來他是一個孤兒,很早以前被攬月的父親收留,兩人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後來攬月的父親生了重病,為了替父親衝喜,他(她)們便在病床邊成了親。成親以後,攬月的父親竟奇跡般地康複了,兩人雖有夫妻之名,卻沒有夫妻之實。
後來,攬月的父親犯了事,為了救父親,攬月進了宮,而那個小太監為了攬月竟也自宮入了內務府。
也許從攬月死後,這個小太監一直在尋找機會。事有湊巧,這入冬粥竟會和假珊瑚樹的事情搞在了一起。
我依然叫那個小侍衛把包裹送了過去,派人跟著那個侍衛找到了攬月的父親,那隻是一個瞎眼的老人,住著一間殘破不堪的茅草屋,說著一口含糊不清的家鄉話。
他真得是攬月的父親嗎?聽攬月那天和那個陌生女人的談話,他的父親應該是一個花匠,而且還受製於那個一直要害我的人,於我是萬萬想不到竟是如此一個人,既然攬月的父親眼睛看不見,這個小太監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寫這一封信呢。
心裏總有那麼一絲疑惑,可現在除了我眼睛看見的這些事情外,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沒有人告訴我,也許那個真相一直都不是真的,就像一張大網,罩住了欲尋答案的局中人,越勒越緊,無法逃脫。
冬夜的晚上徹骨寒冷,雖有熾熱的暖爐,卻依然感受不到一點溫暖。
攬月死了,映霞去了,我的身邊竟沒有一個可以說體已話的人。雖已征得內務府同意送娘家丫鬟佩心入宮,可我的心裏依然像降了一場寒霜,冷得透徹。
隔日,佩心便進宮了,大半年不見,小丫頭出落得越發標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