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朱厚照挑了挑眉，好奇地朝前排女子望了過去。銳眼迅速地掃視了一遍，雖然一個個都是天香國色的姿質，但卻沒有一個女子能令他駐目。
趁著朱厚照忙著看美女的空擋，紫靈軒移了移腳步，不動聲色地將整個人隱在前排的一名秀女身後，微微側頭，視線穿過人家的耳下向前排望去。一圈掃視下來，她竟然沒有發現花若雪的身影。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會放棄競爭皇後的機會嗎？
“那麼多秀女，為什麼朕隻能選擇前排的女子？”言下之意就是他要在所有秀女中選擇。
紫靈軒聞言瞬間瞪大了眼睛。不會吧！不是說好隻在前排選的嗎？怎麼……又換成全部都要選了？這個豬頭是想當場把她抓出來就地正法嗎？
“回皇上，按照選妃大典的章程……”
“好了，別跟朕提什麼章程，先皇定下的規矩並不代表朕也要照著做。”內侍官的話還沒講完，便被朱厚照冷然地打斷了。
紫靈軒一臉黑線。這個朱厚照果然如曆史記載的一樣，不喜歡受到任何的拘束，不按牌理出牌。
“可是太後那邊……”內侍官顯然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朕與太後約定過，皇後人選由朕親自選擇，其他的話不必再多說了。小貴！”朱厚照的臉色有些慍怒，不耐地甩出一句話，便轉頭向小貴使了個眼色，隨後回到了龍座上。
小貴心神領會地跟著朱厚照的腳步跨上了丹陛，接著轉身麵向眾秀女道：“眾秀女自第二排起，轉身向左依次出列從丹陛前緩步而過，以便萬歲爺看清楚每一位秀女的樣貌。”
話落，眾秀女興奮得差點跳起來。沒錯，這句話對於那些被排除皇後人選的秀女來說，簡直如同天上掉餡餅一樣驚喜。但是對紫靈軒來說，就像是五雷轟頂一般，讓她瞬間失去了知覺。原本還抱著一絲僥幸，隻要躲在人群中裝鴕鳥就不會被發現，可現在看來，希望完全破滅。早知道剛才來的時候應該把臉在塗黑點……對！她再往臉上抹點灰塵上去。
思及此，她猛然蹲下去，手掌往地上一抹，接著低頭一看，汗！手掌上竟然幹淨得一塵不染？看來她是急糊塗了，竟然忘了這裏是金鑾殿，哪會有什麼灰塵。
眼看前幾排的隊伍快走完了，此刻的紫靈軒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這位公公，我突然內急，能否讓我去方便一下？”最後關頭隻能用絕招了，雖然是用爛了的三流招數，但卻是百試不怠。
“呃？方……方便？”內侍官驚愕地瞥了她一眼，像是沒料到有人會在皇上臨選的時候去方便。
紫靈軒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並滿臉期待地等內侍官點頭。
“好吧好吧！你快去快回。”內侍官悄悄地揮了揮手，示意紫靈軒從偏門出去。
紫靈軒形喜於色，貓著身子屁顛屁顛地正準備朝偏門溜出去，卻不料腳步還沒跨出去，便被點名了。
“後排穿紫衣的秀女想去哪兒？”朱厚照慵懶地靠著龍椅，表麵上看起來是在欣賞一個個從丹陛前經過的秀女，可事實上他的視線從未離開過後排的那個紫色身影。直到此刻，瞥見紫靈軒賊笑著想開溜的時候，他便再也忍不住叫了出來。
眾人隨著朱厚照的一句話全都驚愕地轉過頭，一瞬間，所有的焦點全都聚集在紫靈軒身上。紫靈軒和一旁的內侍官同時僵住身子。
“回皇上，這位秀女說內急，想去方便。”內侍官趕緊解釋道，引來眾秀女的一陣竊笑。
紫靈軒朝天花板翻了一個白眼。人有三急，這不是很正常的現象嗎？有什麼可笑的。
“是嗎？”朱厚照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嘴角不著痕跡地劃過一道弧度，一派悠閑地自龍座起身，緩步跨下台階，一步一步朝著紫靈軒走來。
完了！紫靈軒絕望地閉了閉眼睛，該死的死豬頭，一定是想趁機報複她。既然橫豎逃不過了，那就幹脆坦然麵對吧！她咬了咬牙，認命似的轉過身，驕傲的身軀不得不乖乖地跪了下去。
“叩見……皇上。”俗話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而她現在的情況是，人在金鑾殿，不得不下跪。
“起來吧！”朱厚照情不自禁地伸手將紫靈軒攙起，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的臉半晌才緩緩吐出一句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紫靈軒聞言，不解地皺了皺眉，對詩詞歌賦一竅不通的她完全不知道朱厚照說的是什麼意思。而一旁的內侍官和眾秀女聽後卻驚訝地麵麵相覷，表情各異。有人羨慕，有人嫉妒，有人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