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不死心的撥通果晴咖啡館的電話,咖啡館已經換老板了,就連果晴的名字都換了。
“不出真出事了吧?”季青白著臉慘兮兮的問。
薑辰陪季青去了葉子晴住的小區,保安一眼認出季青,這位先生以前經常來,還在小區裏租了一年的停車位,保安繪聲繪色的描述著發生在一個星期前深夜裏的跳樓事件,“砰——一聲,砸壞了一輛奧迪轎車,第二天警察就來了,封鎖了現場……”
季青腿一軟,薑辰攙著他離開,葉子晴已經下葬了,墓碑前季青仰躺在地上,雙手捂臉,身體蜷成蝦米,眼淚從他指縫間源源不斷的流出。
薑辰站在一旁,季公子痛哭不是因為痛失所愛,而是一個女人為他跳樓,他進入一種殉情的哀痛中,哀而不傷,葉子晴這一跳將會在季青心裏留下永恒的位置,他會忽略她的瘋狂,她的歇斯底裏,隻是記住她的好,這個永恒不是因為真愛。
到底什麼才是真愛?看著地上痛不欲生的季青,薑辰陷入迷茫。
葉子晴是偏執型人格,季青隻是個導火索,即便沒有季青,或早或晚她遲早會走上一條不歸路,對她的死,薑辰沒覺得太意外。
太陽下山了,季青哭到喉嚨發不出聲音,他從地上爬起來緊緊擁抱冰冷的墓碑,這一刻或許連他自己都認為他愛上了葉子晴,可是薑辰敢打賭,最長不超過半個月,他就會從哀痛中走出來。
薑辰走開撥打唐果的手機,還是關機。
葉子晴是她最好的朋友,葉子晴死了她一定很傷心吧,他突然想起來葉子晴跳樓的那一晚,唐果給他打過電話,問季青的聯係方式。
她會因此而記恨他,所以關機不接他電話?
恨也好,痛也罷,不管是何種感情,最終都會消失在時間的流沙中,季青會愛上其他女人,唐果會交到新的朋友,地球不會因為一個人的離去而停轉,誰也不會因為失去誰不能生活。
薑辰收起手機,過去攙扶悲傷欲絕的季青。
季青伸出手臂搭在他肩上,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到他身上,“想吃什麼?”薑辰半拖半抱著他離開墓地。
季青閉著眼睛滿臉的淚痕,“酸辣魚,要吃水庫那家的。”幾秒後他虛弱的說。
水庫在郊區,開車過去要一個多小時,薑辰將他塞進車裏,開車去水庫吃魚,琳恩搭上文森,在他所謂痛不欲生的一段時間內,季青也任勞任怨的照顧過他。
當時以為天都塌下來的事,現在想起來,真是沒什麼,失戀就像是女人的痛經,熬過最痛的第一天,第二天會減半,第三天差不多就痊愈了。
紅紅的油鍋裏翻著白嫩嫩的魚片,季青吃得淚流滿麵,他常帶葉子晴來這家吃,她跟他一樣無辣不歡。
薑辰吃不了這麼辣的,他要了一碗清湯麵,慢條斯理的吃著,不時遞給季公子紙巾,讓他擦去眼淚和鼻涕。
一鍋魚很快進了季青的肚子,在等第二鍋的時候,他撥通季老爺子的電話,“我不想結婚,都他媽逼我,晴晴死了,我一輩子不娶——”他帶著哭音咆哮。
季父是季家絕對的權威,平日裏季青根本不敢跟他爸大小聲。
電話那頭的季父居然做出讓步,同意推遲婚禮。
第二鍋魚端上來,季青吃得滿頭大汗,他一點不喜歡那個未婚妻,現在能推遲婚禮,他受傷的心一下愈合了不少。
薑辰走出包間,再次撥打唐果的手機,還是關機,他不悅的看著手機,覺得她有些矯情了,意思意思生個氣,見好就該收,太矯情的女人相當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