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靈閣動(1 / 3)

【以前的時候,他還以為三缺先生是個多麼高大上。十分清冷的性子,可相處下來才發現那人竟跟小孩似的。

簡直就是那種拉到大街上就能隨便被騙的小孩子一樣。

天真無邪。

但說他狠,也是真的很,麻夫人要懲戒什麼弟子,要做什麼事情一定吩咐給他,他也定是心狠手辣的去做。

做人最可怕的就是遇到這種人,表麵笑嗬嗬下手,那是真的很。

李翡有一次差點就沒逃過他的手。

那次在偷聽他和馬夫人的會話之後,他本來是要被馬夫人給一頓瞎搞的。

也是真的被折磨得死去活來,但幸好最後麻夫人原諒了他們,將他們留在了商山。

說他是個不錯的底子,也別人不責怪,這一百裏心知不知道為什麼,那馬夫人倒是對他破天荒的仁慈,無論做了什麼都能原諒一番,要不是兩人年齡差距那麼大,哩肥該要認為馬弧人是愛上百利行之了。

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合理。

是很不合理。

誰會愛上那個傻小子啊?

邋裏邋遢,毫無節製的。

生聲明過上的日子緩慢而。

快樂。

就那樣如同小溪流水一般的日子,如果不是喻戈從山南之北回來,他們到底見識不到什麼風了。

但也正是他回來了,才讓商山靈閣的一切變得有所不同。

一大早所有人幾乎都聚集在山門口,似乎在迎接一位大人物。

等到一高一矮的兩個聲音走近的時候,李翡才發現,竟然是一對父子,竟然是接一對尋常的父子,為何要這樣大的陣仗?

其中有一個小卒偷偷告訴他,道:“你不知道呀,那是商山靈閣的閣主。

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可在前幾日那麻夫人突然宣布了要封上一任民主的父與子,喻戈為閣主。

這下我們迎接了便是商山林閣的閣主。

可不是要這麼大的陣仗嗎?”

李斐歐了一聲。

兩眼掃過去,大概確認了他口中所謂的領主,應該就是那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喻戈此時確實還很年少。

眉清目秀,靜莽神迷。

翩翩公子形象。

他走到山門前的時候也是一愣,顯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封為閣主。

隻攥著商欒的衣擺。

問道:“馬夫人出關了?”

商欒隨意答道:“有些日子了,一直沒來得及跟你講,應該是前些日子出關的。”

“嗯。”

“才幾天啊?”沒見商山靈閣,就這麼大的動作來迎接他,一時不免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當她走近的時候,麻夫人站在前麵,他便忐忑的問道嘛:“夫人,你們這是……”

馬夫人微笑著對他道:“歡迎閣主回山!”

“閣主?麻夫人,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雖然他想過商欒突然之間讓他回靈閣有些古怪,但也不會想到是讓他回來繼承閣主之位呀,況且自己何德何能呢。

暫不收嘛,夫人還在世,就是麻煩出了什麼事故,那身邊還有一個三缺先生。

更別說其他優秀的弟子。

“你們這是幹什麼?”喻戈問道。

“可我回來不是……”他看向身後的商欒。

爹爹對他點點頭,“孩子,你早晚要麵對這一天。”

他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又看向身前的嘛夫人鄭然到,“所以我不可嗎?可是三缺先生……”

作為商山靈閣之首的馬夫人,其實是有著號動九州的本事。

無論是在過去還是在現在,她都能一拳定陰陽,是一個說出話就能實現的人。

但也正是這樣一位鏗鏘娘子,在商山靈閣上盤踞了十多年之久,從未發出過任何動靜。

而在方長老逝去之後……她牽而動四機,席卷向山南的大街小巷,人人呼之告急的傳播著馬夫人要主宰天下的言論甚而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裏。

這邊大臣正在緊急商議著對付馬夫人的策略,那邊已經有一路將軍快馬加鞭的趕往天朝府邸。

還沒進門,便招呼一個黃門,讓他趕緊傳信到皇帝的身前,將北方戰敗的消息盡快通知上去。

這是一路自蠻夷之地回到天朝的士兵。

也許在沿路,他走得過於波折,以至於連走下馬匹的力氣都沒有,隻能撐著最後一絲力氣,等著皇帝的宣告。

然後將重托交到另外一位士兵手中。

這是他們的使命,在戰爭場上所有的疲倦憊怠都會導致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這變化,小的,失去性命,大則,舉國覆滅。

很快,那公公踩著碎步走到這名傳信使的身邊,低頭耳語了一番,那名士兵撐著最後一口氣,安然的燃起煙火。

當它綻放在天朝上空的時候,已經有隱在暗處的安危接到訊號,繼而趕跑滿意之地。

這邊聽完報告的皇帝,在胡亂摔了一堆茶展之後,吩咐就近的一個侍衛說道。

“你先去解決蠻夷的進攻問題,馬夫人的事情,早晚要找她算賬,先不急。

讓他們再養養兵,日後……也更能有個說法。”

他的合計不錯。

對付敵國士兵,和對付本國亂賊方法並不一定相同。

敵國士兵,可以說是全國上下意圖除之而後快。

一刻都不能留,留一刻輿論就倒向了對天朝不利的那一方。

對於本國敵賊呢?

若是他們先擾了國土平安,那麼到時風向就是向著天朝。鏟滅他們也更容易一些,這算是他的合計,也算是他現在唯一能做出的選擇。

外有牆口,內有國賊,天下不安,這是一個風起雲湧的時代,這是一個兵哥相像,稍走差一步就可能置於死地的時代。

於哥百無聊賴的坐在這座位上,聽夫子講些什麼修身齊國治天下,手裏沒有一兵一任,這怎麼治天下,他開始想要逃離這樣的課堂,不去空洞乏味,紙上談兵。

閑暇的時候,他隨意折下一根枝條。

照著小花本裏的圖像演練。

一同舞動之後,他腦海裏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不要去汴城,不要去汴城!”

那個蒙麵人告訴他不要回汴城到底是什麼意思?

在洞中的那個東西到底又是什麼?

當他喃喃自語地說出兩個字,實在是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出了錯?

他總覺得對自己所有的事情熟若無睹,但是在麵對父親的時候,他心裏總有一個疑問,總覺得身邊所有人都在瞞著自己。

他有一些逃跑的欲念,但是迫於親情的牽絆,他從來未主動去嚐試遠走。

莫說嚐試。

單是現在上這學堂晚回家了,一部芙清就著急的要死。

本身大腹便便身體不好的父親,若是急性病犯了,屆時再染上什麼惡極,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自己可不能做出這樣大地不到的事情。

他從書本中了解過汴城的樣子,想來那應該是天底下最富庶的地方。

肯定是比山南這個小城更加富庶,至於複述成什麼樣子,那得全靠想象了。

興許,百姓們用牛乳洗身子。

草馬吃的是米飯。

百姓家裏用的是金杯銀盞。

說說變成皇室,那更應該是天上人間的地方。

總之應該是富的流油。

極其闊綽。

自己的父親商欒已然是山南最有來頭的一個富商。

但他也想象不到在變成那樣富得流油的日子到底是什麼樣的,於是現在心裏有了一個疑問,晚上回家吃飯時,他搶著功夫問一旁的商欒,道:“你說汴城是什麼樣子的?”

商欒似乎有那麼一瞬間愣住了,但很快回過神來,答道:“挺好的,你問這個幹什麼?”他加了一塊兒肉,放進喻戈的碗裏,問道。

“沒什麼,就是看見書本裏說的挺好奇的。爹,我們會去汴城嗎?”他天真的問道。

商欒出神了片刻,緩緩回道:“喻戈。我們就在山南。汴城不安全。”

這句話他也許是對喻戈說的,也許是對喻舒平說的。

喻侯逝去多年,他每每燒香拜佛時,長枕不了痛哭流涕,也是懷念而逝。

這個遺子,實在是讓他擔憂重重。

但這都不關喻戈的事,而是那些在暗處隔三差五找麻煩的人。

即便自己在周圍做了那麼多暗衛,他們仍能找到自己的住處。

隔三差五的來找麻煩,他真的害怕有一天喻戈能被他們發現,進而上力。

“喻侯阿喻侯。舒平啊舒平。你若在世。會怎麼選呢?”他心裏歎道。

他其實想過帶喻戈回汴城,畢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人怎麼也不會想到他的一個他們想盡辦法想方設法想找到的人安排在他們眼底下,那誰能想到,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怕自己計劃敗落之後,喻戈會有性命之憂,所以那個辦法……他也不敢實施。

但是一直這樣耗下去,總有一天他的精力會被耗幹淨,他扶了扶自己胸口,自己又能……

但似乎他也沒多久了,總得把他交給一個合適的人。

這樣合計了沒幾天。

大概四五日以後。

商欒找到喻戈說:“我們回靈閣吧?”

喻戈有些意外的問道:“現在就回嗎?可是書孰怎麼辦呢?”

“我幫你請個先生回上山,到時候接著念。

隻是你那些同學。

到底是不能再跟著了。”

“一定要回去?”一個聲音弱了下來,問道。

商欒歎了一口氣,說道:“回去肯定是要回去的。

早晚都要回去的。

現在朝廷風向不明,我們還是待在商山,安全一點。”

此時麻夫人的甄選大會已經進行到結尾,留下的諸位弟子中有三位,分外出彩,分別是百裏幸追,李翡,和另外一位佛門弟子。

他是個典型的出家人,嘴裏隻會念叨類似於,“不要殺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之流。

除此以外幹不了別的,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白瞎一個和尚。

聽說和尚都是念少年武功的,你可以看到他的時候不免有些驚奇。

李翡暗自想道,你倒真不像我尋常見的那些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