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長林立刻道:“拉誰下水?”
居雲岫不答反問:“你說呢?”
戰長林心念急轉,前所未有地專注認真,沉吟半晌後,驀地想到一人,脫口道:“姓王的?”
居雲岫瞄他一眼,眼神裏流露千載難逢的讚許之意。
戰長林嘴角一下快咧到耳根。
晉王多疑,遷都洛陽後,為防備趙霽在朝中一手遮天,迅速提拔他的政敵王琰上位。短短半年內,王琰從中書舍人升至吏部尚書,如今又兼中都督、秘書監等重要職務,外加跟太子居桁的翁婿關係,已然形成了朝堂上跟趙霽分庭抗禮的一大勢力。
趙霽對此早就心生不滿,對於晉王對自己及趙氏的戒備也早已心知肚明,他們要做的,不過是借力打力,推波助瀾,讓這段本就已岌岌可危的君臣關係徹底崩裂。
“居胤一案,晉王一定會不惜代價查到凶手,趙霽足智多謀,人脈也廣,脫身不成問題,所以在真相徹底大白前,我們必須再推一個‘凶手’出去。王琰,的確是這個‘凶手’的最佳人選。”
居雲岫冷靜道來,聽得戰長林血脈賁張,想到那時鷸蚌相爭,他們盡收漁翁之利的情形,激動之餘,由衷歎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聰明?”
居雲岫涼涼覷他一眼。
戰長林反省道:“是我眼瞎,以前光沉迷你的美貌去了。”
這話實在又肉麻又虛假,居雲岫警告道:“別說令人作嘔的話。”
戰長林順勢道:“總沒有那聲‘灼灼’令人作嘔吧?”
居雲岫臉色一變。
戰長林道:“你看,每次聽到這玩意兒你就冷臉,也不知道取這名兒的人是蠢還是瞎。”
他最開始以為趙霽取的是“鐲鐲”,以為是想像手鐲一樣圈住居雲岫的意思,後來從別人那裏知曉是取自“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乃趙霽紀念第一次在肅王府桃花下遇見居雲岫,便更對這一“愛稱”感到惡心。
居雲岫的體驗也不必他好上多少,但她顯然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跟戰長林“同仇敵愾”,催促道:“還不走?”
戰長林知道是催自己去辦王琰那件事,雖然心情還梗在“灼灼”那兒,但知道孰輕孰重,爽快道:“明白。”
說著,吩咐車外的扶風找個隱蔽的地方停車。
沒多久,馬車在一條人跡罕至的巷口停下,下車前,戰長林“請示”道:“親一口?”
居雲岫眼神都不給:“滾。”
戰長林嘁一聲,笑著掀簾,趁居雲岫不備,回身欺來。
居雲岫猝不及防,肩被他握住,唇眼看要被封上,戰長林忽然停住。
居雲岫今日描的是蝴蝶唇妝,戰長林記得這個唇妝最麻煩,一親就會花得到處是,想到這裏,他目光轉移到居雲岫臉頰上。
“吧唧”一口後,戰長林立刻溜了。
居雲岫鎖骨拱著,眼睛因被親而本能緊閉,再睜開眼,麵前已空空如也。
頰上騰騰生熱,居雲岫伸手摸住,蛾眉深顰,心口怦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