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大婚,三殿下、四殿下結伴前來慶賀,結果慶賀是假,鬧場是真,堂堂皇子,竟把那醃臢至極的屎尿“烹飪”成“菜”,命人端上筵席,揚言替相爺款待眾賓。
更匪夷所思的是,放言以後,三殿下主動給相爺敬酒,結果一杯酒敬下去,竟是把自己“敬”死了!
這……簡直是駭人聽聞!
現在,前廳混亂成一片,四殿下悲痛欲絕,命人圍了趙府,執意要緝拿相爺回宮問罪,趙老爺承受不住,當場暈倒,其餘賓客吵的吵、勸的勸,今夜這洞房花燭,是眼見著毀了!
喜婆心驚膽戰,魂不附體地走回秋水苑,守在新房外的幾個丫鬟簇擁上來,不停問著外麵的吵鬧聲是怎麼回事。
喜婆板著臉孔,想到居雲岫還等在屋裏,先嗬斥丫鬟們住嘴,這才道:“相爺在前麵有些事,處理完後,自會回來,沒有你們幾個操心的份!”
話雖如此,心裏卻亂成一團,不知道要不要進屋裏稟告居雲岫,正在此時,一人從院外匆匆而來,喜婆定睛一看,認出是相爺跟前的扈從。
喜婆立刻迎上去。
延平奉命而來,開門見山:“轉告夫人,陛下有急事召相爺入宮,請郡主早些歇息,不必等候。”
喜婆一凜,便知道相爺是被四殿下派人帶走了。
“那……”
“其餘事情,均不許向夫人透露。”
延平還要護送趙霽進宮,傳完話後,不再停留。
喜婆琢磨著後一句,慶幸自己剛才沒有衝進屋裏,忙對院裏的丫鬟們一番交代,摸著胸口平複半天,這才走進新房。
喜燭還在燭台上燃燒著,燭淚已凝成一截,居雲岫坐在重紗疊帳的床上,聞言道:“那就先歇息吧。”
喜婆倒是沒想到她這般爽快,轉念一想,郡主畢竟是宗室貴女,乃是最知輕重的,便鬆了一口氣,道:“奴婢這就叫人來伺候夫人。”
很快有丫鬟進來伺候居雲岫寬衣,因著是洞房夜,相爺還沒來,所以沐浴用的熱水還沒有備齊,居雲岫道:“不必麻煩,我乏了,先這樣睡吧。”
丫鬟們雖然慚愧,但也求之不得,暗中慶幸夫人不像外界傳的那般高傲冷漠,反而比較平易近人,放寬心後,頷首退下。
門外,璨月主動道:“郡主初來,有些習慣各位姐姐還不清楚,今夜就由我來守夜吧。”
那兩個丫鬟對視一眼,明顯高興,也不客氣,謝過以後,小聲道:“那今夜就先勞煩姑娘了。”
璨月微笑致意,等人走後,折回屋裏,對著裏間道:“郡主,今夜是奴婢守夜,您有什麼事,叫奴婢一聲便好。”
裏麵還留著一盞燭燈,影影綽綽,璨月沒能聽到居雲岫的答複,蹙眉道:“郡主?”
想到今夜發生這樣大的事,璨月的警惕性自然前所未有之高,便欲進去,居雲岫的聲音傳來:“聽到了。”
璨月這才踏實,收住落地罩邊的腳,低聲回道:“郡主安歇。”
外間的燭燈依次被撚滅,越來越黑、越來越深的夜色裏,眼前這一雙眼睛也越明亮深邃,居雲岫靠著床柱,盯著麵前的男人,心在黑暗裏怦動。
“誰讓你來的?”
戰長林抵著她,回答時,唇近在她耳畔:“誰心裏想我,誰讓我來的。”
他一開口,酒氣在空氣裏彌漫開來,居雲岫的耳朵跟著發熱,偏開頭:“這兒沒人想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