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小允子一臉忌諱,蕭綰綰又笑道:“本宮幾年前在江南見過聖上與皇貴妃娘娘,當時娘娘身邊的琳琅姑娘還救過我一命,現在不過是問問恩人下落,公公倒不必顧及什麼。”
小允子聽後,又思索了半晌,這才垂頭答話:“琳琅姑娘現今住在浣蓮堂,是……是賜封的美人。”
“琳琅怎麼……”蕭綰綰心中一驚。但畢竟是曆經風雨,此刻便也沒什麼表露,隻道:“原來是當了主子,如此甚好!“又道:“勞煩公公走了一趟,本宮吩咐冰清準備了些點心,公公隻當賞個臉,帶回去吧。”
小允子誠惶誠恐的謝了恩,拿了“點心”,慌忙而去。
匆匆一別,果真是物是人非啊!
“娘娘,剛才崔嬪身邊的雪兒前來,說是崔嬪娘娘請您過去一趟。”玉潔向蕭綰綰報告。
“來了幾日,倒也是該拜訪主位娘娘了。”蕭綰綰歎了口氣,又吩咐清荷:“去箱子裏撿一匹蠶絲、一根珠簪裝好,我們去拜訪崔嬪娘娘”
“是。”玉潔回答。
同住蘭若軒,蕭綰綰的居所離正殿也不是太遠,不過一會兒,兩人便到了。
崔嬪崔流碧,家境一般,父親隻是偏遠地區的八品小官,因此為人也是十分低調謹慎。蕭綰綰是皇貴妃的時候,協助皇後治理後宮時見過她兩麵,倒有些印象。
此刻在正殿跟前,隻見殿中樸素大方,不見絲毫奢華之氣。除了顯示這是主人的喜好之外,也說明著這個主人並不受寵。
蕭綰綰邁進大廳,瞧見崔流碧正襟危坐,便行了禮:“臣妾葉氏輕裳見過崔嬪娘娘,娘娘萬福。”
崔嬪走下座來急忙扶住蕭綰綰,道:“妹妹不必多禮,快請坐吧。”
蕭綰綰上座,見桌上早已備好了點心茶水,便知此人倒是真心。
“妹妹千萬別生氣,莫不是姐姐身邊的嬤嬤催促,姐姐也不會遣人催你過來。”崔嬪不好意思地說道。
“姐姐哪裏話,輕裳居住蘭若軒,本就該早些來拜訪主位,是輕裳疏忽。嬤嬤這是按宮規辦事,輕裳哪敢埋怨。”一宮之類主位為大,偏殿的嬪妃是需要隔三日請一次安的。
“妹妹本是這屆秀女中的佼佼者,入住我這蘭若軒,也隻是暫時的,就不必講那些規矩了。”崔嬪真摯道。
蕭綰綰心中覺得溫暖,看來崔嬪這些年依舊是這樣的淡泊性子,也難怪還是在嬪位上停滯不前。若他日有機會,這人一定是要提拔的。
兩人客套了一番,又說東說西扯了好一會子才散去。
回到自己的寢宮時已是下午了,蕭綰綰想了想,便帶上了冰清,朝浣蓮堂走去。
浣蓮堂處在皇城一隅,離承乾宮偏遠,一般都是些不得寵的低等宮人居住的。
蕭綰綰踏進堂中,也未見有人通報,便自顧自朝裏麵走去。出了大廳,拐入走廊,遠遠地卻瞧見一人蹲在地上,像是在侍弄花草。
蕭綰綰遣了冰清前去詢問,那人起身回頭,卻正是四年不曾相見的琳琅!
琳琅並不認識此刻麵前的宮人,隻知道是從五品的良娣,便草草行了禮,準備離開。
蕭綰綰及時喚住了她,又將她連扯帶拉的逼進內室。叫了冰清守在門外。
“良娣娘娘,我與你素不相識,今日前來,這番拉扯,是有何意?”琳琅冷冷道,幾年不見,倒沒了做宮女時溫婉的性子,想來也是被環境逼迫的啊!
“琳琅!是我!”蕭綰綰想到這裏不禁心酸。
方琳琅隻是疑惑的瞧著蕭綰綰,滿臉質疑:“我可不認識娘娘。”
蕭綰綰一急,隻好將衣衫打開,露出胸口處的梅花印記。這是她與生俱來的胎記,除了皇帝,琳琅是唯一知曉的人。不想靈魂附在葉輕裳身上後,這塊印記也隨之而來。這倒成了她證明身份的鐵證。
“你……不可能的!主子已經沒了!”琳琅欣喜片刻後又斷然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蕭綰綰無奈,隻好扯著琳琅來到書案便,用左手拿起筆,寫下:“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筆法遒勁中透著婉約,正是她獨創的“左手蕭體”!
“你……真的是……主子?”琳琅激動地熱淚盈眶,上前猛地抱住了蕭綰綰。
蕭綰綰此刻也覺得欣喜,淚水也不覺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