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
金鳳樓
早早起床吃完早飯,正拿著抹布擦桌子的元音,看到一名全副武裝的白人警察突然走了進來。
手裏的抹布好似犯罪分子想要逃跑似的,掉到了地上。
而元音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呆呆的站在原地,腦袋垂得很低。
大衛·杜卡斯欣賞一番金鳳樓空曠無人,且裝修奢華的一樓大廳,然後來到了元音的麵前。
吳錚就跟在大衛·杜卡斯的身後。
但是他卻詫異的看著元音這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納悶著自己這些天怎麼一直沒有發現金鳳樓內,還有這麼小的女孩子呢。
大衛·杜卡斯看著一直低頭不敢看自己的小女孩,聲音盡量溫柔說道:“你好,小姑娘,我是大衛·杜卡斯警官,你不用害怕,我不是來找麻煩的。”
大衛·杜卡斯自認為自己已經表現的很溫柔親切了,可是元音依舊戰戰兢兢的低著頭一言不發。
因為在元音看來,警察就是來查封這裏的。
這裏的每一個女人,連同把自己買回來的亞彩老板,也包括自己,都應該被抓起來關進監獄。
這時,跟在大衛·杜卡斯身後的王超拍了拍大衛的肩膀說道:“喂,警官,別費勁了,小女孩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大衛·杜卡斯歎口氣站了起來。
負責中國城的治安就是有這一點麻煩,他們警察和這裏的大部分居民都沒法正常溝通。
這時,身著一件碧綠色荷花紋飾旗袍的亞彩站在二樓通向一樓的樓梯口,看著大衛·杜卡斯和吳錚說道:
“你好啊,警官,很抱歉,我們現在還沒有開門,找樂子的話,還是等月亮女神上班了,您再過來吧。”
吳錚其實並不希望大衛·杜卡斯來金鳳樓調查自己的犯罪證據。
因為他擔心大衛·杜卡斯會歪打正著,查到亞彩的身上。
吳錚總有種預感,那兩個白人的死,也許與亞彩有關係。
所以,此時吳錚看著突然出現的亞彩,眼睛裏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亞彩看上去雖然不像普通的中國女人那樣柔弱,也沒有像國內很多女孩一樣,從小一雙性感的玉足被裹成畸形的三寸金蓮。
雖然此時大清王朝依舊流行給女孩從小就裹腳纏足,但是大部分底層百姓因為生活艱辛,女孩也需要勞動,所以此時大部分的中國女孩早已不再裹腳,隻有富貴人家的小姐才會被裹腳。
但是,這麼一個看起來柔若無骨的美麗女人,會是一個能夠殺死兩名白人壯漢的凶手嗎?
吳錚其實也有點不太相信。
也許亞彩有能力花錢找人辦這件事情。
但是會嗎?
當吳錚此時看到亞彩的時候,之前心裏一直覺得凶手是亞彩的想法,反而倒變淡了。
也許那兩名白人的死,確實和自己沒有關係。
他們昨晚的死,隻是巧合而已。
十九世紀的美國治安混亂,是城市發生暴力事件的高峰期。
尤其是在舊金山這種剛剛發展起來的都市之中,政府腐敗,又處在經濟蕭條時期,每天死人實在是太正常了。
再說最先大批移民美國的愛爾蘭人也不單單是對中國人有意見和矛盾,他們幾乎與每個移民美國的種族之間都有矛盾,尤其和黑人之間的關係最糟糕。
愛爾蘭人剛到美國時,美國本土人歧視排斥他們,也稱愛爾蘭人為不可同化的外國人。
現在黃皮膚的中國人來了,愛爾蘭人反過來歧視排斥中國人,稱中國人為不可同化的異教徒。
大衛·杜卡斯直起身子,看向站在樓梯上的亞彩,明顯有被亞彩的美貌震驚到。
但大衛·杜卡斯很快就發出很嚴厲的聲音:“你好,女士,我不是來找樂子的。”
“哦。”亞彩輕移蓮步緩緩走了下來,來到吳錚身旁,對大衛·杜卡斯說道:“那警官一大早光顧我們金鳳樓,不知有何貴幹。”
大衛·杜卡斯剛要說話。
亞彩又說道:“啊,警官,友情提示一句,我們是合法生意,向市政府申請了營業執照,並且一直在按時交稅,西蒙斯局長曾說過我們是最有信譽的商人。”
亞彩說著,青蔥玉指捏著幾張美鈔奉上:“警官看著眼生,是才來舊金山警局任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