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少年夜話(1 / 1)

五十年代香江,集成早期上海灘的繁華,是風雲地,龍虎地,隻要敢打敢拚總能出人頭地。

作為英女皇頭上最後一顆明珠。見證那個曾經馳騁世界的日不落帝國最後的光榮。經濟飛速發展。

但這裏歸根是殖民地,華人得不到出頭,英國人卻隻想搵錢。海岸線上的艦船大炮雖已消逝,空氣中的硝煙鮮血卻還沒有散盡。社團霸市,官商串聯、馬欄、賭檔、走私、保護費、黑白勾結、一個金錢帝國正在逐漸形成。

“老板拿包Marlboro”.陳誌輝兩兄弟站在多士店門口,朝著裏麵正在聽賽馬的老板喊道。

“小爛仔,二十一包啦,快點先拿錢,到手不退”。老板看著站在門口的陳誌輝跟陳誌超兩兄弟,衣著樸素,但也還算幹淨,卻要了一包20塊錢的萬寶路,一看就是混社會的爛仔買來衝麵子裝大佬。要知道20塊錢在當時可不是什麼小數目。一個便衣警察一個月的工資也才160元,一碗雲吞麵才0.3元,一般的商人都舍不得抽跟多的是買了送人求人辦事。

雖說老板態度很輕蔑,陳誌輝並沒有跟老板爭吵,隻是把二十塊錢放在桌子上,從老板手上拿了煙,遞給陳誌超。

“哥你既然確定要去考警校,這煙你拿著到時候給教官”。

“輝仔你這是幹什麼,不相信你哥的實力嗎?你要知道你在學校做事一個星期都賺不到20塊錢。安心啦,哥我一定能考起”

所謂的學校做事就是,在外麵帶一整包的香煙去給那些買不起整包香煙的同學一根一根的賣,俗稱散煙,通常一包煙能有三包煙的利潤。

陳誌超沒有拒絕,也沒有把煙揣進口袋,隻是撕開包裝熟練的點了一根猛吸了一,吞雲吐霧起來。

“這二十一包的洋煙,就是好抽比五毛一包的雙喜香到不知哪裏去了”

“哥你這是幹什麼,我叫你去送教官沒叫你自己抽。這可是20塊錢一包的Marlboro,我可沒錢給你再買一包”

“好啦好啦,你放心,哥我一定考起警校,到時候保證沒有人敢欺負我們”。說完遞給陳誌輝一根,陳誌輝也不含糊點了起來,兄弟倆吞雲吐霧大搖大擺的走出多士店。

看著兩兄弟那囂張樣子,多士店老板對著他們離開方向吐了一口口水,廣東話夾雜著上海話“小赤佬,遲早撲街”。

準確的來說陳誌輝並不算是這個世界的人,生在紅旗下,走在春風裏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平日裏唯一的愛好就是看電影,一次宿醉本來到了這個世界以為自己穿越到了香港回到了過去,隻要安心賺錢,未來開個塑料花場,借助幾次香港的樓市危機跟腳盆國跟毛子國兩次天大的機遇。在搞搞什麼樓花跟公攤麵積,九十年代再去投資兩個小馬一個小王這輩子隨隨便便成為一個港島的三星。

本以為自己的親哥哥叫陳誌超隻是一巧合,街坊裏那個很能打叫做阿基的人是個同名,畢竟這名字在港島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直到自己哥哥要去考警校才知道或許不久之後自己將會有一個天大的靠山。也終於確定自己來到的貌似是一個港綜的世界。

陳誌超、陳誌輝兩兄弟從小吃百家飯長大,也生的機靈,從小就是孩子王,街坊裏那幾個能打的偉吉祥、阿基早就給兩兄弟製的服服帖帖。特別是受過二十一世紀核心價值觀洗禮的陳誌輝那是一個妥妥的學霸,不黑不吹就是當時老師的水平文化程度絕對沒有他高,他也是第一個由深水埗公立學校考起愛丁堡貴族學校全獎學金學雜費全免的人,妥妥的別人家孩子。

回到家,房間不大,四周堆滿了雜物,家裏唯一值錢的可能就是那一個鐵架的上下鋪,與其說是家到不如說是他們父母給他們留下最後的庇護。留給兩兄弟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記憶中陳誌輝就沒有見過他的父母,從小都是他哥哥陳誌超,將他養大。

“輝仔明天你就要去貴族學校讀書了,你可真給我們陳家爭氣。要死去的老豆知道絕對要擺酒大請各方鄰裏的,你老頂我沒什麼能力,但跟你說我一定能考起警校,成為人上人要別人再也不敢欺負我們兩兄弟,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哥聽說警察一個軍衣一個月都有好幾千的規費是不是真的?”

“那當然,等我成為了便衣我一定要帶你搬出這個鬼地方,你就好好讀書以後成為律師成為法官,千萬別學阿秋嫂他們家的小黑炮,跟你差不多大去拜字頭,當初拜了和連勝串爆門下那叫一個耀武揚威還說要打到尖沙咀插旗,這才沒過去幾個月墳頭草都比我們還高了。”

睡在上鋪的陳誌超說完還不忘用手比劃兩下。

“知道了哥,你也小心點,警察就沒幾個好人,收保費比黑社會還黑。一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放心,哥我一定能出人頭地。”

在這個娛樂匱乏的年代,對於窮人而言,最大的娛樂項目可能就是,喝酒侃大山,跟造人了,雖說是個大喜的日子但是兄弟倆,明天都有正事,就沒有飲酒,又都是光棍,於是早早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