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2年12月31日,羅馬城,在兩年前漢帝國都城洛陽被焚毀之後,這個星球上唯一擁有超過百萬人口的城市,完全陷入了迎接新年的狂熱氣氛之中!
但浴場中那些縱酒狂歡的人們並不知道,自己將永遠記住這個日子,而至於原因,卻和新年毫無關係。
在位於市中心的羅馬廣場上,一個穿著托加長袍的胖子站上了木箱,半舉起自己的右手,抑揚頓挫地播報著早間新聞:
為了慶祝新年日和亞努斯神的到來!
今天上午,仁慈的皇帝將會向每一位在羅馬居住的公民分發免費的埃及小麥。
今天下午,偉大的皇帝將駕臨弗拉維劇場(大鬥獸場),並且會和最強的角鬥士對戰!
圍觀的人群在為康茂德大帝歡呼後,紛紛又感謝起凱撒來。公元前47年,這位獨裁者頒布的《朱利安曆法》才明確了每年一月一日為新年日,並且會舉辦盛大的慶典來祭祀雙麵門神雅努斯。(英語中的一月January即出自雅努斯的名字Janus)
他們並沒有歡呼多久,衣衫襤褸的貧民和無賴們就從四麵八方湧了來。他們如蝗蟲一樣,推翻小販們的攤位,順手拿走路人的錢包,諾大的羅馬廣場被擠得水泄不通。
而卡皮托爾山上的貴族們早預料好了這一幕,喝著奴隸們捧上的葡萄酒,饒有趣味地欣賞著今天的第一場大戲。
與此同時,蘇布拉區一個破爛筒子樓三層,兩個穿著兜帽披風的人,敲響了一扇公寓的門。
開門的是一個男子,他高大而健碩的身姿充塞了整個門口。
“納爾奇蘇斯,時間到了。”說話的人顯然是名老者,他的聲音慈祥而溫暖。
納爾奇蘇斯表情複雜地點了點頭,接過老者手中的錢袋,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應該有500個奧裏斯金幣,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等我一下。”
這個臉上布滿刀疤的前角鬥士轉身回到了房中,出租屋裏完全可以稱得上家徒四壁,一個女人正坐在唯一的木凳上搖晃著懷中的女嬰。
納爾齊蘇斯輕柔地吻了下嬰兒的額頭,把錢袋放在了桌子上,突然有些慚愧地在妻子耳邊低語了一會。在女人的哭泣還沒有轉變成嚎啕前,他穿上了皇帝所賜的長袍,跟隨著客人登上了早已等在那裏的馬車。
他們的時間算得很準,蘇布拉這種貧民窟的街道狹窄不堪,平日裏又擠滿了蛆蟲一樣的乞丐和無產者。如今隻有幾個搶不到免費小麥的瘦弱妓女站在牆邊,用炭筆畫著皇帝用胯下“牙簽”和角鬥士比劍的漫畫。
“一個皇帝,親自和奴隸角鬥士戰鬥,這是千年未有的恥辱啊。”一顆銀發頭顱摘下了兜帽,憤怒讓他漲紅了臉頰。
“能派人殺掉自己姐姐和妻子的人會在乎傳統?換句話說,其實皇帝這個詞之於羅馬,本身就是個恥辱。”另一個依然藏在兜帽裏的人,聲音卻十分平和。
“結束吧!今天就讓一切結束吧!”
馬車穿過了圖拉真浴場,又把帕拉丁山上的杜米善宮甩在了身後,衝著昆蒂利莊園飛速駛去。
這座美麗的莊園,矗立在被羅馬人稱為道路女皇的阿皮亞古道盡頭。偉大的羅馬皇帝康茂德在殺掉了莊園的所有者後,不但仁慈地保留了他們的姓氏作為莊園的名字,還把它用來安置自己最愛的情婦——瑪西亞。
等他們快到時,太陽已經從中天緩緩下落,莊園裏一棟華麗的屋舍內,兩個奴隸女孩站立在厚重的紫色布幔旁,一個捧著精致的銀質水罐,另一個則小心擦拭著男子身上細密的汗珠。
“你親眼看見他喝了那杯葡萄酒,是嗎?”說話的男子衝女奴點了下頭,奪過了毛巾。
“當然,我甚至還確認了他喝酒時,喉結是在抖動的。”一個慵懶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緊接著兩條玉臂攀上了男人的肩膀。一邊用指尖在他刀刻斧鑿的胸肌上輕劃,一邊用更加魅惑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