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分開
宋菲掛在梯子上,摘了一顆青葡萄,剝去皮,放進嘴裏,小臉一下擰巴成一團,真酸!
她又摘了一個,有句話說得好:酸並快樂著,我酸故我在,哦爺!
張君走進小院裏,站在梯子旁邊,看著她臉上豐富的表情。
“張君。”宋菲順著梯子往下爬了兩節,朝他招招手,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叫道。
張君抬頭望著她,她突然彎腰,嘴唇精準無誤的襲上了他的唇。
酸酸的味道刺激著他的舌尖。
偷襲成功!宋菲忙不迭地往上爬,她趴在梯子的最上麵衝他擠眉弄眼。
張君揉揉額頭,一隻手扶在梯子上。
“唧唧複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唯聞女歎息。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女亦無所思,女亦無所憶……”宋菲開始大聲背誦著木蘭辭。
張君站在下麵,夕陽的餘暉照在他身上,散開了片片光暈,他雋秀的五官,他深邃如墨的眼神,他薄薄的唇角輕抿著,神情淡淡地。
想起十年前在護城河畔初見他的那一幕,宋菲移開了眼,“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她換了一首背誦。
張誠然開會去了,沒回來吃飯。
李阿姨盛了一碗飯,跑到電視機前,追看她的電視劇。
這個電視在張家基本上就是一個擺設,平日裏,也就保姆看看。
陶竹君,張君,宋菲三個人坐在餐廳裏安靜地吃飯。
外麵客廳裏的電視聲音有點大。
“你跟她看雪看月亮,看了一整夜,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我都沒有和你看雪看月亮,也沒跟你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我錯了!錯了!錯了!好不好?我不該跟她看雪看月亮,不該跟她談一整夜,不該談詩詞歌賦人生哲學!以後,隻和你看雪看月亮,隻和你談詩詞歌賦和人生哲學,好不好?”
幽怨的聲音傳過來,很有趣味的一部劇。
宋菲突然望了一眼旁邊的張君。後者臉上平靜如水,沒有一絲的波動。
吃過飯,張君進了書房,陶竹君拿出剛寫好的手稿給他看,他們討論著。
李阿姨在廚房裏洗碗,宋菲在小院裏閑逛著。
宋晴打電話來了,宋菲隻看了一眼,就直接掛了。
書房裏,張君的手機響了。
韓彩霞跌了一跟頭,小腿摔骨折了,人在醫院裏躺著呢。
張君和宋菲一起趕到醫院。
躺在床上吃著蘋果的韓彩霞,看見宋菲,情緒就突然激動起來。
宋菲拉張椅子坐下來,淡漠地望著又哭又叫的韓彩霞。
宋愛國一邊安慰韓彩霞,一邊給宋菲使眼色。
宋晴拎著熱水瓶走進來,手上的水瓶突然砸在了地上,宋菲幾乎能聽到“嘶”的一聲,開水灑在了宋晴的腳麵上。
一抹白色身影閃電般衝過去,張君抱起宋晴就往外麵跑。
他大概忘了,現在就在病房裏,隻要喊一聲,或者按個什麼按鈕,就有醫生過來了。
“晴晴。”韓彩霞臉都嚇白了。
宋愛國也跟著跑了出去。
“宋菲,你木頭人啊,還不過去看看!”韓彩霞拍著床板,叫道。
宋菲坐著一動不動,眼淚就這麼沒有任何預兆地滑了下來。
韓彩霞愣住了,宋菲兩歲以後,就很少哭了。
宋晴兩個腳全腫了,上官雲景得到消息,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張君將宋晴交給上官雲景後,就轉身回病房了。
一直到很晚,他們兩個才離開了醫院。
張君開車,宋菲安靜地坐在一旁,一路上,她一聲也沒吭。每次都是她主動找話題,有些累了。
“你愛我嗎?”車在公寓下麵停了,她扭過臉看著他問。
他稍稍愣了一下,她從沒問過這樣的問題,他一時竟不知道怎麼答了。
“你會跟我離婚嗎?”她換了個問題。
“不會!”這次,他回答得很幹脆。
“為什麼?”她接著問。
“你是我老婆。”他打開車門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