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馳很受他的疼愛,太後也挺疼他的,按高麗國規矩,為了防止母親對孩子過分溺愛,而嬌慣出任性妄為的皇子,所的,皇子一出身後,就會由專門的嬤嬤乳娘服侍,直到小皇子長到十二歲為止。
馭馳也一樣,被帶到另外的宮室由嬤嬤乳娘們侍候,我這個母親,每月隻能去見他四次,吃一次飯而已。我憂喜參半,與馭馳相處甚少,至少,不會太過牽掛這個孩子。但再怎麼說,他總是我肚子裏掉下的肉,不是說忘就能忘掉的。
龍青潛已經三個月未踏入我的寢宮,倒是敬妃那裏卻時常傳來喜訊,聽說,敬妃又成功受孕了。
敬妃母憑子貴,在後宮的地位更是直逼我這個正宮皇後,琳兒曾急得團團轉,三番五次在我麵前提醒著我,要我把皇上搶回來,不讓敬妃太過囂張。不然,等她生下皇子後,我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
我放下手中的針線活,揉揉眼,看著琳兒氣得粉麵通紅的模樣,輕笑:“琳兒,我都不急了,你急什麼?那個敬妃真有本事,皇上讓給她又有何防。”
“娘娘,您怎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琳兒氣得踩腳,一把扯過我的針線,急道:“那個敬妃懷孕了,不是簡單的受寵而已,她還懷有孩子。”
“那又如何?”
“——如若敬妃真的生下小皇子,您和大皇子的地位都會岌岌可危。”
“怎麼會呢,高麗國的宮規,皇後如若沒有犯多大的錯,就算不受寵,也不得廢的。皇長子也一樣,立長不立幼,這可是傳了數代的規矩,難道那個敬妃真有本事,能把我兒子的皇位也給奪去?”那敬妃除了有些陰毒外,還成不了氣候。相信憑她的受寵,已經在後宮惹下禍竄,就算我不清除她,其他嬪妃也會收拾她。我樂得做個隔岸觀鬥虎就行了。
琳兒在旁邊急得嘴上都起了泡,見我仍然不當一回事,氣得轉身而去。
琳兒離開後,秋兒才開口:“真的打算不再見他嗎?”
抬頭,看著她依然死板的臉,心中有些發狂,不知當她遇上愛情,這副死人樣,還會不會保留?
秋兒咬牙:“收起肚子裏的垃圾思想,本姑娘才不會步上你那可悲的後塵。”
“秋兒,我的下場很可悲嗎?”好想殺人。
“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不叫可悲嗎?”她白我一眼,絲毫不把我的怒火放在眼裏。
“——”我無語,但心裏真的好想這世上生出一個男人好生治治她,看她還囂張不。
“笨蛋,與其呆在這裏做縮頭烏龜,還不如自力更生。”秋兒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是我眼睛花了嗎?
“怎麼個自力更生?”
“你真的想一輩子就這樣過下去嗎?與一個不值得愛的男人耗下去,吃虧的還是你自己,白癡。”
我冷笑,陰森森的:“秋兒,有了你,還真是我的福氣啊。”
感覺到我的殺氣。秋兒聰明的不再言語,不過,那欠扁的眼神實在讓我好想抽她一頓。
“你放心,這裏,我是真的不想呆了。隻是,萬事俱備,還欠東風,我還不能立刻一走了之。”
“為什麼?”
“敬妃有幾個月了?”
“五個月了。”她恍然,小聲道:“你想怎麼做?”
我笑了,森冷無比:“還能怎麼做,老辦法。”
“不行!”秋兒立即反對,“相同的陰謀再使一次就有些危險了。還不如——”她在我耳邊低語幾句,我立即笑了,盯著她,沉聲道:“好,還真是一石三鳥之計。算我服了你。”
敬妃來了,說是向我請安。
請安?我已很久未踏出正德宮了,以前都未來向我請過安,此刻前來,請什麼安?是向我炫耀她的得寵,還是另有目的?
對著麵前凜報的內侍,我一邊繡著手中的半成品,一邊道:“就說本宮身子不適,不見任何嬪妃。請她回去吧。”
“喲,皇後好大的架子,本妃特意抽空前來向皇後請安,皇後卻避不見麵,是否有些欠妥當?”一個嬌媚的聲音響起。
我有些怔仲,這個敬妃什麼時候練出了如此嗲聲嗲氣的聲音?
看著從外邊進來的打扮的如孔雀開屏似的敬妃,五個月大的肚子,挺顯的,看來吃好穿好,也被服侍的好。
麵容嬌嫩,神情倨傲,看我的眼神再無以往的恭敬,我淡淡地問:“敬妃前來有何貴幹?”
敬妃昂起下巴,伸出閃亮十指輕輕拭了拭,原來,她的手腕上,戴了一隻通體碧綠的鐲子,那顏色,瑩瑩發亮,上麵還癮約可見繁複的花紋,一看就知是價值連城。
她是來向我炫耀這個鐲子?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膚淺的女人存在?
“皇後,你看,這鐲子漂亮嗎?”
“漂亮極了。”倒在看看她到底想炫耀什麼。
“這可是皇上送給本妃的,說是高麗國獨一無二的,臣妾看了喜歡,就向皇上討了來,皇後,這鐲子漂亮麼?”
“漂亮!”
她神色一轉,麵含得意:“這可是皇上親自送給本妃的,可本妃戴久了,也覺得膩了,如若皇後喜歡倒可以送給皇後。”
“嗯,難為你了,還惦記著本宮。秋兒,替本宮拿來。”
“呃,你——”
秋兒深知我心,立即走到敬妃麵前,伸出手來,語氣恭敬:“敬妃娘娘,奴婢多謝娘娘的賞賜。”
敬妃無耐,隻得摘下鐲子,不甘不願地遞給她。秋兒一把接過,遞給我,我沒有接,隻是道:“秋嬤嬤,如若你喜歡,就戴上吧。”
秋兒死板板地說:“奴婢從來不屑戴別人用過的東西。”
我失笑:“也好,本宮也是,那隨你處置吧。”
秋兒立即道:“是,奴婢送給其他姐妹,她們應該會要的。”
敬妃氣得臉色乍青乍白,我則溫和道:“敬妃,你的心意,本宮收下了,還有什麼在送給本宮嗎?”
“——皇後想要,何不向皇上討去?”
嗬,這女人也有兩下子嘛,懂得搓我的痛處。
“本宮對於那種伸手討東西的乞丐行徑不屑為之。”
“你,你,哼,討不得皇上歡心,所以嫉妒本妃,哼,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道理,本妃還是理解。”
好久未吵過架了,內心深處早已沉睡的好戰因子又開始複蘇,我呷了口茶,好整以瑕地反擊:“葡萄?秋嬤嬤,敬妃想吃葡萄了,你去內務府叫他們送點來。看那葡萄是酸的,還是甜的。”
吵架也要講藝術和方式的,要看吵架的對像,如果是仇人,就要不客氣,全往對方的痛處招呼去。
再來,就要憑理,有理走遍天下。
但如果光憑理字也不能對付,就要另避他法,橫著來,還著講,熟稱——還木頭!(作者是四川的,還木頭的意思就是那種不講道理橫著幹故意屈解意思的那種。)故意扭曲對方的話語,還(在這裏應該讀huaiu音,就是故意屈解的意思)著說,保證氣的對方跳腳。
果然,敬妃麵色開始扭曲。
成功地看到她臉色以由青變紅,由紅變紫,看來氣得不輕,又下了一記重彈:“別氣哦,當心氣壞了身子,有五個月大了吧?再氣沒了,那可就得不償失。”
“你——”隻見她花枝亂顫,看來氣的不輕。
“還是回你的寢宮吧,免得想來向我炫耀倒被我給氣暈了,那本宮可就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