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洛城,雨水總是照比以往要多一些。
淅淅瀝瀝的小雨灑滿在街道,掀起一陣朦朧的煙霧。
過往的行人來去匆匆,不時有車輛經過帶起飛濺的水花,引來一陣叫罵聲。
穿著一身黑色雨衣的陳念,不急不緩的走在街頭。
黑色的雨靴隨意地踏在地上的水坑之內,濺起四散的雨水。
陳念低頭前行,恍若不覺。
雨衣的黑色兜帽之下,是一張俊秀白皙的年輕臉龐。
不經意間,陳念與對向而來的一名婦人的雨傘輕輕撞在了一起。
“你瞎啊!不長眼睛的嗎?”
婦人怒目而視。
灰蒙蒙的天空之下,仿佛讓人都變得急躁與不耐起來。
“不好意思。”
陳念沒有反駁,低著頭溫和出聲,繼續緩步朝著前麵走去。
婦人嘟嘟囔囔的罵了幾句,見對方依舊沒有什麼反應,扭著頭像是一隻勝利的母雞,邁步離開。
然而她的肩頭,一點紅芒悄然而逝。
陳念和婦人皆是渾然不覺。
而兩人剛才交錯的街道旁,一塊LED屏上正在滾動播放著一條新聞。
“今日清晨,城郊遠洋化工廠內再次發現一具男性屍體,死者身高約一米七五,年齡約38歲左右。”
“目前,這是我市本月發生的第四起異常生命殺人案件。此起案件與之前三起作案手法基本一致,懷疑為同一嫌犯所為。”
“城衛局正式發布通知,提醒廣大市民近期無特殊事情,盡量減少單獨外出。”
“目前案件正在進一步偵破之中。”
LED屏幕上傳來的聲音,回響在整條街道。
然而過往的行人大部分依舊神色麻木的匆匆而過,無人關注。
十年來,人們早已習慣了這些異常生命時不時流竄進城市作案,反正會有那群穿著黑色製服的家夥們處理。
隻要不出城就好了。
洛城的雨,下的似乎更大了起來。
灰色蒼穹之下,帶著一絲讓人難言的壓抑。
......
離開街道的陳念來到了一處破舊的老式居民樓,不同於洛城其他地方那些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這裏仿佛依舊停留在上個世界紀元的七十年代。
電線杆上宛若牛皮癬的小廣告,隨處可見的雜草叢,以及四處傾倒的垃圾。
好像被時光機器硬生生按停了前進的按鈕。
一切都與這個世界那麼的格格不入。
陳念低著頭從口袋裏掏出一串鑰匙,慢慢悠悠的登上了二樓,打開了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門。
老舊的木門,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他站在門口脫下雨衣抖了抖,又順手拿起門邊鞋架上的一塊濕巾,仔細的擦拭雨靴上的泥點。
認真的程度仿佛在做一件無比精密的工作。
在終於將雨靴擦拭的幹幹淨淨以後,陳念滿意的點點頭,將濕巾扔在門口旁的垃圾桶,又取過衣架,將雨衣掛在了走廊邊上的晾衣繩上。
這才慢慢進入了房間。
一個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子。
放眼望去,除了一張木板床和一個看起來快要散架的方桌以外,整個房間別無他物。
房間很幹淨,從內到外的“幹淨”。
簡陋的老舊方桌之上,放著一本日曆,以及幾隻不同顏色的信號筆。
陳念走到近前,白皙好看的手拿起一隻紅色的信號筆,沉吟片刻,在26號的數字下麵,寫了一個“三”字。
隨即站立在桌邊,良久無言。
一雙幹淨清澈的眸子裏,滿是深深的憂慮。
日曆之上,每一天的日期數字之下,均是有著不同的記號。
其中,5號、12號、19號下麵,標注的同樣是個“三”字。
而其他的日期下,則是一到九不等。
同樣有的日期下麵,會有著兩到三個大寫數字。
“這是這個月序列三他第四次強行出現了。”
“序列九留下的字條說,他發現序列三最近格外暴躁,已經快要無法壓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