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說明嚴重性,王五透漏了一點東西:
“青州六府,數十大縣,論繁華、地勢、人口,黑山都不占優,他們偏偏選中黑山,這絕非巧合。”
“青州六府?”
楊獄心頭一震。
王五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憐生教滲透的縣城,絕不止黑山一個。
其他地方,隻怕也亂了?
“好了。”
王五不再多說什麼,擺擺手,示意楊獄離去。
不想,楊獄卻沒有走,反而靠的更近了些,好不容易碰到這麼一位似乎更好接觸的高手。
他當然不想錯過。
有關於換血、內煉、外煉、服氣法、內氣武功,他有著太多的疑問想要求個解答了。
剛開始,王五秉承著好為人師的心理,說的詳細,待到後來,楊獄的問題越來越多,且越來越尖銳。
終於,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王五再也懶得說了,一抬手,熄了篝火,準備進城。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輩武者心中自有傲骨,哪裏會自甘下賤,分什麼一流、三流、九流?”
見楊獄還要說什麼,王五徹底煩了,一個甩手,踏步就走:
“這世上,隻有換血,從沒有什麼三流九流一二流!”
話音未落,人已經去的遠了。
“隻有換血?”
望著王五遠去的背影,楊獄心中咀嚼了幾遍,方才轉身,提起東西,也想著城內而去。
……
“怎麼成了這幅模樣?!”
走在蕭索冷寂的外城街道上,王五隻覺心頭一片冰涼。
微風吹起道旁的落葉,王五默默的蹲在街頭,撿起一根帶血的紙錢,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為官一任,牧守一方。劉文鵬,你都幹了什麼?”
茫然的看著曾經也算喧鬧的外城,王五眼角泛紅,隻覺心口劇痛。
“王佛寶,你又幹了什麼?!”
人影靠近,臉色灰敗的王佛寶長長一歎,說不出話來。
“王佛寶!”
王五猛然轉身,一拳將王佛寶打翻在地:
“無能!廢物!”
“是我無能。”
王佛寶默默爬起,心中一片苦澀。
“你的傷?!”
王五察覺不對,一把掀開王佛寶的衣衫,隻見其胸口處,赫然有著一觸目驚心的血洞。
這傷分明是舊傷,可直至此時,居然還在淌血。
“融血指,是誰?!”
“說了又有什麼用?”
王佛寶神色木然,又帶著凝重:“我密信請你前來,按理說絕無第二人知曉,怎麼會被人伏擊?”
“老子怎麼知道?”
王五餘怒未消,語氣不善:“指不定就是你家這位大老爺!”
“慎言!”
王佛寶麵色微變,拖拽著王五來到一處隱秘角落。
將這些日子黑山城發生的事情一一敘述,末了,才苦笑一聲:
“我押送要犯前去青州,一去接近一年,回來已是重傷之身,憐生教盤根錯節,外城已成亂局,我已隻能勉力護住內城。”
王五臉色稍好一些,也將自己的發現說出來:
“我冒充石開去那楊家,倒果真炸出些東西來,隻是,憐生教意圖為何,或許隻有那‘石開’一人知道了。”
“石開不弱你我,此時我重傷之身,隻能靠你了。”
王佛寶點頭。
“那石開險些將老子開膛破肚,可也被某家打斷了脊骨,明年春前,翻不起什麼大浪了。”
王五冷冷一笑:
“可要想引他出來,隻怕非要尋到大獄裏的那樣東西了。”
“難。”
王佛寶搖搖頭。
他之前雖然不知憐生教對大獄裏的東西有圖謀,可獄卒接連被殺,他也曾數次前去大獄。
前前後後翻看了不知幾遍,若有異樣之物,必瞞不過他的眼睛。
“對了,說起大獄,這次在城外,倒是見了個下手頗為狠絕的年輕獄卒,叫什麼朱十三。”
王五似是想起了什麼。
“朱十三?似乎衙門裏是有這麼個人,但卻不是獄卒,也隻有幾手微末拳腳。”
王佛寶微微一怔:“你要說獄卒裏的狠角色,還年輕的,莫不成,是楊獄?”
形容了一下楊獄的相貌,王五頓時大為惱火:“瞧那小子濃眉大眼,居然敢哄騙某家?!”
“好了。”
王佛寶略一皺眉:“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怎麼做?”
王五掃了一眼冷清的外城,咬牙切齒:
“自然要去見見咱們那位‘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