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醒了沒有,別這副樣子我看著害怕,天下沒有解決不了的事。又不是被判死刑,就算是死刑也還有上訴的機會……” 林敬輝說得口幹舌燥李浩旭就是沒有半點反應。
“有什麼誤會你們年輕人說清楚就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丁叮又不是結婚了……”
“丁叮結婚”這幾個字總算傳進李浩旭腦海裏了,他猛地一把抓住林敬輝的前襟:“她要和誰結婚,告訴我她和誰結婚。”
“哎呀,她沒有要結婚。我是說她又不是結婚了,你們有什麼誤會說清楚就好了。”見李浩旭終於回過神來,林敬輝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了下來。
“丁叮到哪裏去了,我要見她。”李浩旭一把抓住林敬輝的手。
“不知道,剛才在你變成石膏像的時候我已經讓員工們四處找過了,但就是找不到她。”
“林叔叔,除了你說過的,丁叮還說什麼了?”
“哦,你不問我差點忘了。她說暫時不和你見麵,彼此好好冷靜一下,想想對方是不是真的適合自己,還說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如果真有緣份的話總會有見麵的機會的。”
“見麵,對,我要見她,我要和她說清楚,什麼時候我就能見到她啊?”
“這個她倒沒說。哦,對了,你真的有未婚妻嗎?”
“沒有,沒有,我發誓真的沒有。”
“好好好,你別激動,我相信你。可是,丁叮說她見到你的父母了,還有看來你家蠻有錢的,他們拿了一百萬美金要丁叮離開你。”
“我明白了,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
“好了,你看來也清醒了,丁叮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你休息一下吧。”拍拍李浩旭的肩膀,林敬輝轉身要離去。
“我也走了,該麵對的始終要麵對。”李浩旭緊跟在林敬輝身後離開了格西酒吧。
紐約,李浩旭幼年的家,這個家他已經二十六年沒有來過,從七歲那年走出去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坐在沙發上環顧四周,李浩旭本以為自己會傷心、會不堪回首,可是現在才發現他的心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痛,有的隻是舊地重遊的感慨。這裏和以前並沒有多大的差別,隻是歲月還是在這裏留下了痕跡,這些年自己給的錢足以讓他們過上富裕的日子,隻是要在寸土寸金的紐約再買其他房子顯然是不夠的。
回過頭來看看坐在對麵沙發上的父母,這是他二十六年來第一次瞧見自己的父母。在這之前他對他們是避而不見,迫不得已也是開張支票讓別人轉交而已,因為在他的記憶深處至今仍深深烙下對於父母來說錢比自己重要的烙印。
這麼多年來兒子第一次主動找上門,令李老先生和李老太太喜出望外,隻是從他一進門臉上就不見任何表情,這時兒子坐在對麵他就這麼麵無表情的盯著父母,這令人他們心裏有點發毛,手足無措不知道擺那裏才好,兩人都是既拘謹又尷尬。
父親母親都老了,這是李浩旭的第一感覺,兩個老人都有幾縷白發鑲嵌在黑發中顯得很突出。望著父親那與自己十分相象的臉龐,李浩旭覺得仿佛看到了老年的自己。二十幾年來第一次一家人這樣圍坐在一起,李浩旭心裏這時候已經談不上恨或者不恨了。
兒子的突然到來讓李老先生夫婦又是驚喜又是不解,他們知道自己傷兒子傷得太深了,等到醒悟過來時已經太遲了。浩旭心中根本不把他們當父母看待,每次當他們想盡辦法要親近兒子時,得到的卻總是兒子施舍般遞過來的支票。
沉默了片刻,李浩旭緩緩問道:“你們是不是見過丁叮了?”
“浩旭,我們也是為你好。”開門見山的話讓李老先生夫婦都感到很意外,李老先生沒想到那女孩竟引起兒子這麼大的反應,竟能讓他主動找上門來。
“是啊,我們可沒對她怎樣,她是不是跟你胡說什麼了?”李老太太現在麵對兒子可是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我沒見過她。”這句話一出李浩旭覺得絲絲痛楚湧了上來。
想到丁叮,李浩旭的語氣也強硬了起來:“我問你們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隻是告訴她你是紐約股市大亨還有……”
見母親吞吞吐吐李浩旭接口道:“還有我要和我的未婚妻瑟琳娜結婚了是嗎?”
“你娶瑟琳娜對你的事業有很大的幫助,我們這也是為你著想。再說那東方女孩根本就配不上你。”李老先生說道。
陰沉的臉色顯示出李浩旭的不悅:“我的事業用不著你們操心,我要娶什麼人更和你們沒關係。”
李老先生一聽激動地說:“怎麼會沒關係呢?你還當不當我是你父親。”
“你是我父親?你是嗎?你是嗎?”李浩旭大聲地吼出了壓抑在內心多年的質問。
麵對兒子的質問,過去的事情曆曆在目,李老先生無言以對。
“我們也是為你好,瑟琳娜已經說了你如果不娶她,以後你就得不到他們家族的支持,這樣的話你在紐約的一切都完了,所以我們才特地跑過去找你。再說那東方女孩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她還收了我一百萬美金。”李老太太見老公說不出話來,急忙大聲辯解說。
“我告訴你們,過去你們不把我當兒子,但是因為我仍然把你們當父母才會弄得自己那麼痛苦。現在丁叮誤會我了,如果她不肯原諒我,我將不再把你們當父母了,因為這世上沒有你們這樣的父母。老實告訴你們,紐約的一切對我來說無所謂,大不了重新開始。但是丁叮對我來說很重要,比你們比我的事業都重要,如果失去丁叮,我才是失去了一切。”話說完之後,李浩旭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哦,忘了告訴你們了,這就是你們的一百萬美金。”臨行前,李浩旭把林敬輝轉交給自己的孤兒院的收據丟在桌上,然後轉身離去。
拿起桌上的那張小小的紙,攤開一看,李老先生和李老太太麵麵相覷。
“也許我們真的錯了。”
“當年的確是我們虧欠他的。”
“所以現在我們是想補償他,出發點也是為了他好啊。”
“孩子大了,要幹什麼隨他去吧。”
“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