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賭約(1 / 2)

黃芸沃土,天下四洲,分為東方朝明洲,西方浩日洲,南方天幽洲,北方地冥洲。

朝明神洲,五國之一傲昌國首府正京城,黎明初起,紅暈隱現。

天近初冬,街上行人希落,多是些為生計奔波早起的窮苦人。肩單手提謀計的營生,佝僂著身軀,呼出的熱氣附著北風,轉瞬沒了蹤影。

長隆街上的月婉樓前,此刻花燈尚在,燭影將息。

已故鎮遠侯洛嘯川之子洛雲舒,身材傲偉,眉目風流,一身流衣蘇袍,清發飄逸無忌。

站在醉花廳中央,俯望案前一眾候子王孫、歌姬美眷,手提雕花青瓷壺,酌飲沉香玉酒,指點著天下芳華。

依他所言,天下女子可分三品,一品濁下,二品乘中,三品傾上。

一品濁下,乃是那群村姑山婦,留守清貧,未得教化。偶然有姿色出眾的,多半也是渾噩一世,往生一遭。

二品乘中,多生於宦家小吏,家資少許,養得嬌貴。雖多有想法,卻囊中還且羞澀。隻落得寥寥佳人,丟了品格,隻叫夫君覓封侯。

三品傾上,卻乃天之嬌女,萬千寵愛於一身。自小錦衣玉食,琴羽相伴。常是登樓望月,品天地靈韻,故而使人神往。

待講完此篇大論,洛雲舒眼光輕挑,目孕桃星,抬頭仰望,此處香樓梁宇,不覺濕了眶角。

可憐台下多少美人,看得芳心暗睹,含羞待迎。

坐在二階的一人走進,身著藍冀抹身長袍,金絲玉縷,手晃折扇,風采奪目,不輸洛雲舒多許。

“雲舒,依你所講,這天下得三品傾上者,豈不快哉!我們這些家境富足的顯貴散人,碰到這等美人不是難事吧,你看這屋內,可有能歸為傾上的絕色美人?”

屋內頓時少了聲色,靜靜等著洛雲舒的答語。

“雨墨兄,此言差矣。這三品傾上,如果遍地皆是,哪還能令我等魂牽夢縈,此乃可遇而不可求啊。”

此言一處,頓時四周燕啼鶯哭,惹得眾多護花使者不得不好言寬慰。

“不過嘛,雖然天時難求,但未必後路無果。小弟自幼遍訪名家,琴棋書畫,無所不能,皓月朗星,開天奪地。雖不敢多講神通,但教化芳齡,滋養德行,小弟自認第二,恐怕沒人敢稱第一。”

幾位曾與洛雲舒乘抵雲雨的豔女,臉落芳紅,不覺晃動著嬌身。

方雨墨聞言哈哈大笑,“誰人不知雲舒兄風流不凡,這正京城恐怕沒有美人,不期許入嫁貴兄府邸吧。”

“來來,我們敬雲舒兄一杯,也盼他能多教習我等幾手,也好將來多多懷香竊玉,哈哈!”

眾人哄笑,各自端酒,或自斟自飲,或巧舌其亂,上下手舞,一時香豔濃香,郎情妾意,滿浸了廳堂。

坐在上垂首臨街的三皇子許敬庭,麵容俊朗,目如展星,隻鼻子尖大了少許,使得原本精致的五官多了點突兀。

斜眼瞥了下街口,鳳眼一轉,走向了洛雲舒。

“雲舒,你爹當年可是我朝肱股之臣。隻可惜為我許家勞死疆場,實在可惜。你娘奏請你洛家人丁稀薄,許你棄武從文。誰曾想你竟在這花房香閨間,做了另一篇大學問。”

洛雲舒聽出對方略帶譏諷之意,並不著腦,淡定地說道,

“鳥獸同林,人各有誌,三殿下不也是這花間好手嗎?何必豔羨他人?”

“好,我就喜歡你這灑脫之像。不過,你說經你手調教,可再造品相,脫胎換骨。我有一女,想請你出手,一年為期,教化通達後,本王自有重賞,卿意如何?”

洛雲舒微感差異,自己席間笑談,這三皇子卻將了自己一軍。

但話已出口,如何收回,隻得苦笑道,

“不知三殿下所托之女是何人?有何要求,盡請說來。”

旁邊鬥酒撩紅的醉酒王孫,此刻注意到兩人之間的談話,都興致勃勃地注視這邊,生怕錯過一場好戲。

“好,雲舒快人快語,甚和本王心意。你來看!”

洛雲舒順著三皇子手指方向,竟是一名丐女縮在牆角內。想來已在此處睡了一夜。

路上行人漸多,首府都城,多年休養生息後,已是繁華如昔。士農工商,三教九流,皆彙聚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