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何事相求(2 / 2)

這會蘇沐秋倒是答得幹脆:“在下做一些兵器生意,雖是不才,但尤善製劍。”

“啊!”恍然大悟的寧陽一拍腦袋,“啟京城裏有雙絕,蘇家長劍嶽家刀。你便是那長劍蘇家?”難怪她覺得耳熟,屏嵐宮以習劍為主,因此在宮人閑談中曾提起過這大名鼎鼎的蘇家。

蘇沐秋又是一笑,“正是在下。”

“哎呀呀,虧了虧了,早知道你這麼有錢,就不買包子了,去那酒店買些魚肉多好啊,哎,虧慘了。”寧陽明顯是放錯了重點,一個勁的懊惱著,看的蘇沐秋哭笑不得,頗感無語。

不過她也沒懊惱多久,隨即正色的問道:“那麼姓蘇的,你找我到底什麼事?我先說了啊,缺德的事我可不幹。”她在屋中半摸黑的找了個椅子兀自坐下,也不顧忌那上麵灰漬重重。

她雖坐下了,蘇沐秋卻仍是站在門外,側著身一邊警惕著屋外的動靜,一邊對著屋內的寧陽回答說:“斷然不會是缺德損理的事情,寧宮主這點還請放心。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想問問寧宮主是如何看破我的易容的?”他易容雖不是天下無雙,但卻也算是略精於其道,從前無人看破。

聽的他煞有介事的發問,寧陽爽快的朗聲大笑起來,“我哪知道你易沒易容啊,我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那麼一雙精明的眼睛,怎麼會有如此毫無生氣的五官,她始終覺得蘇沐秋身上有著一種不協調感,卻沒猜到竟是易了容的緣故,算她運氣好蒙對了。

聽的她的回答,蘇沐秋也隻能自認倒黴的摸了摸鼻頭,正色道:“寧宮主,可曾聽過啟京依山斷夏崖劫車案?”

“依山斷夏崖?”寧陽皺了皺眉頭,揮揮手表示不知道,“那啟京離這不知道有多遠,行道艱難,消息還沒人走得快,我哪裏會知道?”

既然寧陽不知,蘇沐秋在確定外麵無人之後,也索性坐在了寧陽身邊,“上月二十三,在啟京城外依山斷夏崖,公孫翔劫了天威鏢局的鏢車,目前仍是在逃,且了無音訊。”

他幾句話便交代完了時間地點人物,寧陽也是認真聽著,但絲毫未覺的和自己有什麼幹係,疑惑的瞪著蘇沐秋,又想到這裏黑燈瞎火的,對方也看不見自己,隻好出聲問了一句:“然後呢?”

而蘇沐秋等的便是寧陽的這一問,他不能總任由她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非得教她自己走進局中,“然後,然後便沒了啊?”他有意逗她,故意迂回著不說重點。

寧陽性子本來就急,隨即趁黑對著蘇沐秋的方向就是一巴掌,卻被對方循著掌風躲過了,一擊落空,寧陽氣鼓鼓的收了手,憤憤的拍著椅子扶手,低聲咒罵道:“姓蘇的,你要不要臉。”

要是有光,她氣急敗壞的模樣倒還真是有一番看頭,蘇沐秋心中暗爽,悶笑了幾聲,他聲音本來就略微低沉,這幾聲笑出,更是低回厚重,在這靜謐的小屋中來去回蕩,帶著這方寸天地的一切事物似乎都隨著震蕩了起來。

這樣綿厚踏實的笑聲,讓寧陽第一次發現了這個人身上還有可取之處。

“若這案子真當如此,便也是簡單至極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公孫翔終歸是逃不掉的,但若那劫案不是公孫翔所為,這樣下去豈不是大大的冤案?”話說半截,蘇沐秋還是繼續吊著寧陽的胃口。

絲毫沒察覺自己已跟著他腳步在走的寧陽果然是好奇心大漲,探出了頭趕緊問道:“你是說,這案子是他人所為咯?”

麵對如此急切的發問,蘇沐秋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回答道:“正是那無形生假冒之。”

然而此話一出,寧陽卻算是徹底明白了,方才因為好奇而微微前傾的身子一下子又回靠在了椅背上,她歎道:“原來是因為無形生啊。”

一物克一物,無形生易容號稱天下無雙,但這其實並不是他的厲害所在,他妙就妙在不僅能複製他人的相貌,便是連生活習慣行為舉止也能模仿的惟妙惟肖,這樣的人的天敵,普天之下,便也就是屏嵐宮裏的數人了。

明白過來的寧陽不禁翻著白眼,她心中自然明白,這肯定不是什麼小活計,首先是牽扯到了無形生,再來還要去那本不打算涉足的中原腹地,前路事非不少,想到這些,她細長的新月眉又不自覺的糾在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