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你,我會離他遠遠的,畢竟他無法帶給你有保障的幸福。”
剛走出門的任絲珞回頭,就見何宇一臉不認同的望著她。
她認真地看著他,暖暖一笑,“可是我想聽他的解釋,不管怎麼說,事情都不應該不明不白的結束。”開始,已經是那樣的……不堪,如果結束可以更加舒緩一點,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凝視她半晌,何宇勾起淺笑,“好吧,希望你能夠一直這樣保持清醒。”
他的笑容帶著些自嘲的意味,“我承認我有點點壞心的希望你們走不到一起,因為隻有這樣我才會有機會……”他聳聳肩,換上告誡的神色,“你要知道,那個人——並不好應付。”他含蓄地說。
其實當聽到“解釋”兩個字,他就已猜到事情不像他們——至少不像珞珞自己想象的那麼糟糕。他基本上已經猜出事實的真相了,想必現在隻需要當事人解釋清楚就可以得到大團圓結局了吧。他來不及披甲上陣……唉!
要提醒這個隻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看不清事實的丫頭嗎?當然不,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還好,感情來不及重拾,連收回的步驟都省了……
聽著他半真半假的話,任絲珞失笑,“老實說,我真喜歡你的坦白,我現在開始後悔沒有一直留在你身邊了呢……”她一臉惋惜的樣子。
他也跟著笑開,“就為你這句話,我保證那個家夥在的時間我的手機二十四小時為你開機,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十分鍾之內一定趕到!”雖然他不認為自己的高效率有機會被驗證。
“好!”任絲珞甜甜的笑了。
見到任絲珞出現,藍諾眼前一亮。
“珞,你終於來了。”他唯恐她連見都不願見他了。這是好現象,代表他已經成功了大半。
任絲珞不自在的扯扯嘴角,不說話。
他不以為意,隻是紳士的服侍她入座。
他們在一間安靜的包廂裏,這樣他可以放心地說出自己的愚蠢行為而不必擔心有人聽去嘲笑。
待點完菜、侍者都退下去,藍諾開始他的懺悔——
他認真地凝視著她,“珞,我必須向你解釋一件事——我要訂婚的事,不是真的。”
任絲珞頓住,輕皺眉頭,驚訝又不解地望向他,還是不準備說話。
這種事他說不是真就不是真的嗎?她記得她已經開始聽到外界在傳這個消息了,而劉潔哥會知道,則是因為報紙上已經詳細的登出來了……
“是因為你。”藍諾進一步解釋,卻還是沒說明白。
她眉頭皺的更緊,“你要訂婚跟我有什麼關係?”真是可笑,當初不是他說的,對他們“沒有影響”嗎?他現在是怎麼回事?
“當然是因為你!”他指控他,“如果不是你一直都不明確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又何必上演一出假訂婚的戲碼想要逼出你的真心?”
任絲珞瞪大眼睛,思維久久轉不過彎來,等等!讓她理一下他剛剛所說的話——他說因為她,她不明確他們之間的關係?假訂婚?逼出她的真心?他在說什麼天方夜譚?
“所以……你在操縱媒體?”原諒她隻能暫時想到這一點。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藍諾聳肩。
“就隻是為了……”任絲珞眨著眼睛,困難地吸氣,不知道該怎樣說。
藍諾接口,笑得很燦爛,“聽你親口對我說一句‘我愛你’。”他終於聽到了,雖然是受了這麼多艱熬之後。
他竟然還笑得出來!任絲珞怒氣上揚,“你有沒有搞錯?”
她真是難以置信,她都做好準備,如果他是逼不得以要進行商業聯姻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她都會原諒他了,雖然她可能沒那麼偉大可以演繹“做不成情人就做朋友”的角色,但好歹也可以讓兩個人結束得平靜一點。
可是、可是……他竟然告訴她——他在放假消息!?天!他要她有什麼反應?她能有什麼樣的反應?
“珞,對不起。”藍諾誠懇地道歉,希望能為自己博得一點加分。
“停!”任絲珞打斷他,“讓我想一想……”
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藍諾由著她,不打擾。剛好餐點送上,侍者退出以後,又回到他們兩人的世界。
她在想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腦子一片空白就是這個樣子嗎?她甩甩頭,拒絕繼續虐待自己可憐的腦細胞。
她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麵前可口的餐點,向來對美食興趣濃厚的她竟然提不起興致來好好品嚐,她在心底對為他們服務的廚師深感抱歉。
“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都關注著你的消息。”見她吃得不怎麼盡興,藍諾也提不起味口,打算打破沉默閑聊。
她抬抬眼,不說話。
“我知道了你的網絡博客地址。”他不隱瞞找人調查她的事。
“你都知道些什麼?”她悶悶地問。日誌隻是作為平日裏閑來無事的記錄之用,其實她有兩個網址,不知道他看的是哪一個……
他微微一笑,開始細數,“我知道你在A市住了一個星期才回家,知道你回家以後見過一場春雪、一場雨夾雪,還有一連幾天的春雨,我知道你陪幾個孩子玩捉迷藏、幫幾個小孩子換尿片,我知道你走了多少個新鮮的地方,知道你收留劉潔整整三天,”他咬牙,“知道你和別人相親,和別人出遊、尋找回憶,甚至約定未來……”再咬,牙齒都快咬斷了哦!
見他的表情,任絲珞忍不住笑出來,原來他看的是這些日誌,看來他並不知道另外一個。
“笑什麼?”他惡聲惡氣地瞪著她,“我工作都快忙死了,還要分心去和你上麵寫的這些人生氣,尤其是那個叫什麼何宇的,你非要跟他走那麼近不可嗎?”
這時任絲珞才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不管你的工作了嗎?”
“我在放假。”藍諾撇撇嘴,知道她有意無意轉移話題。
“那你有多長假期?”拜托,他可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呐!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放心,很長很長,長到足以追到一個老婆。”
“我吃飽了,再見!”她的反應隻是給他一個大大的鬼臉,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藍諾沒有跟上去,隻是瞧著她走出去的那扇門許久,然後露出一抹深思的笑。
他驚喜的發現回到家的她似乎比在法國更顯得自由可愛,他想他得反思,怎樣讓她能在他的世界也如此的——快活。
任絲珞把頭蒙在枕頭下,好沒風度哦!她竟然以落荒而逃的姿態離開……天呐!這裏是她的家,她的地盤,她幹嘛那麼急匆匆的躲著他呀?
鄙視自己!鄙視自己!十分地鄙視自己的行為……
她把自己悶得死死的,弄到呼吸開始困難也不肯放手。
“哎喲,珞珞,你在幹嘛?鬧自殺啊?”枕頭被一股外力給扯開,任絲珞睜開眼睛,看見好笑地站在床邊的堂姐。
“嗯!記得想我。”任絲珞還真的就順著她的話點點頭。
堂姐嗤笑一聲,彈了下她的腦門,“終於有點正常的反應了啊,還以為你真打算沒心沒肺到底呢!”
她回家,任誰都看得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但鑒於之前她的情況,又沒人敢貿然的上前去問,生怕她再回到那種狀態中去,家裏人再急,也隻能是從旁照料,希望她像以前一樣可以自己慢慢走出來。
對待像珞珞這樣的孩子,過度的關懷或者不適當的關懷都隻會給她造成更大的壓力。開始他們不懂得,沒想到他們的勸戒和關心反倒使她的情況更加嚴重,直到她自動地將自己與家人的“關心”隔離起來,情緒才一點點穩定,趨於正常,後來他們能夠確定她不會傷害自己之後,也就由著她自己去解決問題。誰說隻有恨會讓人窒息?有時候愛也有一樣的效果。
“我是打算沒心沒肺到底啊!”真的沒心沒肺到底的話,就不會有這些煩惱的情緒了吧!她悶悶的歎息。她可沒想到有人會在半路殺出來,攪得她措手不及。
堂姐白她一眼,無奈她的固執。“有說出來給大家聽聽的打算了嗎?”
像以前一樣,等她自己想個明白,然後一股腦的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接著就開始新的生活了,這樣多好。
任絲珞猶豫,“再過一陣子,好嗎?”她的腦子還亂著。
“好,你想怎樣都行!”堂姐拍拍她的臉蛋,“睡個午覺怎麼樣?”
任絲珞乖乖點頭躺好。睡?她真睡得著才怪!
他真的很閑嗎?任絲珞瞪著一直在自己麵前晃的藍諾。
“你時間很多是嗎?”
他微笑點頭,“多得超乎你想象。”真是不枉自己前陣子忙得天昏地暗的安排假期。
任絲珞瞪了他半晌,挑起一抹別有意味的笑,“那就看你能耗多久嘍!”
“盡管試試看。”顯然他還沒有告訴過她,從他一出生,家族對他的耐力訓練就已經開始了……
誤會解除,不過輕易忘不掉倒是真的。
她隻說可以原諒他,可以和平相處,可以好好陪他一陣子,但這離他的目標似乎還有一段距離。來真的?耗就耗吧,反正他有的是時間——他似乎真的忘了,那群包括他老爸在內的豺狼虎豹沒那麼容易就讓他輕鬆這麼久。
好吧,兩個目前為止還無所事事的人,湊在一起想玩出個名堂來還不容易嗎?
任絲珞帶著藍諾走遍了這座小城幾乎每一個角落,她發現他時間真的比劉潔哥多呢,於是家附近逛個遍之後,她就帶他去A市市裏玩。
舉凡名勝古跡、動物園、植物園、美麗的公園都被他們遊個遍。不是說那些地方有多麼的吸引人,而是看和誰一起,能夠不煩、不膩、不拘束。
至於——遊樂場,嗬!這可是任絲珞最得意的傑作……
站在遊樂場中最具代表性的遊樂項目——過山車的入口處,任絲珞笑眯眯地看著藍諾,藍諾看著眼前的軌道,略帶猶豫的目光探向她——
“怎麼?你害怕這種東西?”任絲珞打趣地問他。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會怕?”藍諾不服氣地瞪她。有點底氣不足呢……
“那就跟我來吧!”任絲珞朝他燦然一笑,拉著他的手直接去排隊。
然後——瘋狂老鼠、空中飛人、自由落體……任絲珞很“盡責”地帶他玩了個遍。
玩刺激遊戲是任絲珞最新迷上的減壓方法,她看起來很享受,當然額外的享受是見到藍諾平時難以見到的樣子……
而藍諾,遊樂場向來與他絕緣,他這輩子最刺激的玩法大概就是飆車而已,不過為了所謂男人的麵子,還是硬撐著陪任絲珞玩,臉色不太好就是了,沒什麼大問題,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