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已經過去三個多時辰了,卓星兒還沒有醒過來,陸李氏先回“菊香居”休息了,守候在卓星兒床邊的陸梓綠心裏不由越來越急,大夫說過最遲三四個時辰會醒來,已經快四個時辰了,怎麼她還沒有醒過來呢。
“小梅,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陸梓綠望著窗外已經一片漆黑,他大喊一聲詢問一直在門外伺候著的小梅。
“咯吱。”門被推開了,小梅手上拿著托盤擺放著幾碟東西,“莊主,現在已經是酉時了,你一整天沒吃東西,快吃點吧。”
陸梓綠隨手一指說道:“放在桌子上吧,你再到廚房拿點星兒愛吃的甜點,大夫說最遲三四個時辰,已經快四個時辰了,星兒沒醒我怎麼吃得下去,等她醒過來我們再一塊兒吃。”
聽了陸梓綠的吩咐,小梅放下東西後轉身離去,還細心地掩上了門。
麵對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卓星兒,一股苦澀湧上了陸梓綠心頭,他不由在想:“要說是她把黴運帶給自己,倒不如說是自己把黴運帶給了她,自從與自己相遇,她就沒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
陸梓綠自己正胡思亂想,突然他對上了一對清澈得如同“星星穀”中那條小溪般的黑眸。
“星兒,你醒了,太好了。”陸梓綠終於露出了笑容。
卓星兒報以他一個微笑,她笑得很甜,像個小嬰兒般純真無邪:“我怎麼睡著了,我感覺睡了許久哦。”
“是,你該起來吃東西了,你這小懶豬。”陸梓綠一把將卓星兒從床上抱起來,輕輕放在了圓桌前的凳子上。
“啊——”一陣歡呼聲後,卓星兒興奮地說:“這麼多好吃的東西,我餓得可以塞下一頭牛了。梓綠,我們快吃飯吧。”
卓星兒的好心情似乎能趕走陸梓綠心頭的一切不快,看著她毫不扭捏地吃相,他覺得自己也餓得可以塞下一頭牛了!
風卷殘雲之後,一桌好菜全進了陸梓綠和卓星兒的肚子,卓星兒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陸梓綠見到卓星兒若無其事的模樣心裏直犯嘀咕,他實在猜不透她葫蘆裏究竟在賣什麼藥。
就在陸梓綠陷入思考的瞬間,卓星兒走向了梳妝台,她坐在了梳妝椅上,默默凝視著鏡子中的自己。
屋裏靜悄悄的,兩個人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過了一會兒,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當陸梓綠回過神來的時候,卓星兒已經站在了他的跟前。
抬頭一看,陸梓綠傻眼了,眼前悄然而立的分明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卓星兒不僅完全卸去了臉上的偽裝,而且她還精心打扮了一番。
陸梓綠猛地站了起來,雙手牽住卓星兒的手仔細欣賞。隻見卓星兒梳理整齊的烏黑雲鬢上點綴著翠玉簪,麵如皎月、淡掃娥眉、臉頰輕抹胭脂、高聳的鼻子、嫣紅的朱唇、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額頭上天生的紅色“☆”形胎記恍如最好的點綴令她看起來異常高貴。順著卓星兒光潔雪白的脖子望下去在領口交叉處似乎若隱若現,似乎散發出致命的吸引力在迷惑著眼前的人。陸梓綠情不自禁雙手一把抓住了卓星兒的肩膀,理智和衝動在他腦海裏交戰,是一把將這件礙眼的衣服扯下來還是君子的將她包得密密實實。
就在陸梓綠猶豫不決的時候,卓星兒似乎已經下了決定,她一把抱住他,她身上的幽香直竄向他鼻息之間,僅存的理智渙散了。
緩緩褪去了卓星兒的衣裳,陸梓綠在燈光下可以清晰地見到她因為害羞而全身浮現出紅暈。愛憐地打橫將她抱了起來,陸梓綠一步步走向了床,手一揮放下幔紗……
等待與期望全化為暖暖的春意在彼此的軀體上盡情地釋放著,不一會兒,若有若無的低歎聲、喘息聲、尖叫聲混合著人類永恒不變的旋律飄出了幔紗,飄到了窗外。
濃得化不開的綿綿情意,讓端甜點歸來的小梅紅了臉;讓前來探望卓星兒的陸李氏往回走;讓一直在天上關注這段姻緣的月老和紅娘露出了笑顏。
“師傅,我們還要跟著他們嗎?”
“用不著了跟他們了,身心合二為一,劫數已經解了,他們自然會逢凶化吉。”
“那我們現在就回去了啊?”
“當然,幸好地上一年,天上一天,這十幾天為了綠倌和這掃帚的事情,姻緣宮很多事情都放在一邊,你快快跟我回去處理。”
“師傅,那王翎不是還來逼婚嗎?真的沒有問題嗎?”
“你真是羅嗦,綠倌和那掃帚注定有這一世情緣誰也拆不散的。”
“咦?他們都是天界下凡的,怎麼會注定有一世情緣呢?”
“綠倌本體是靈山上的一株綠竹,當年太上老君需要一把掃帚來掃丹爐,就隨手在綠倌身上取下一節枝葉修剪而成,所以那掃帚的根源本就是從他而來。那掃帚得道後感綠倌之恩,在‘姻緣宮’尋找機會報恩一呆就是三百年。此次綠倌這一劫,我讓他們一起下凡去,既讓‘掃帚星’還了這生身之恩又讓綠倌以‘魔麵閻王’之名代天行善六十載積聚功德,真是一舉兩得。”
“哦!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卻故意不告訴我們,真是老滑頭。哎呀,那綠倌不還得兩個月後才回來,少了他我們可要做的事情可多了不少。”
“確切的說是七十天後才上來,他在人間的壽緣是八十八歲。
夜晚天空那朵難得一見的大白雲漸漸飄遠了,雲朵上的師徒倆你一言我一語聊得不亦樂呼。
當卓星兒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天都亮了,怎麼會熟睡到天亮了呢?卓星兒懊惱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頭,沒想到手一抬發現自己全身痛得不得了,糟糕,這下不要說尋找機會悄悄離開陸梓綠,恐怕這兩天行動都成問題了。記憶漸漸清晰起來,昨天那種徹底擁有對方的震撼似乎還在眼前浮現,刹那間卓星兒臉上因為害羞而產生的紅暈蔓延到了全身就像煮熟的龍蝦般通紅。
感覺到摟在懷中的身軀溫度突然升高,陸梓綠一下子清醒了,他看著懷中卓星兒的模樣不由哈哈大笑,這讓她不由低下了頭,把自己藏進被子中不敢麵對他。
“星兒,這是你的嗎?”陸梓綠的眼睛突然瞥見卓星兒藏在枕頭下麵的長命鎖,他猛地坐起來問道。
掀開了被子的一角,卓星兒探出了頭,見到陸梓綠手裏拿著的正是自己親生父母留給自己的長命鎖,“是啊,這是我親生父母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怎麼啦?”
“我隻是覺得這上麵雕刻的牡丹花栩栩如生,而且這個項圈和長命鎖的質地也很不尋常。”陸梓綠仔細看了看說道。
卓星兒湊到陸梓綠跟前看了看不解地說:“牡丹花有什麼特別的?再說了,不就是銀製的項圈和長命鎖,質地也沒什麼特別啊。”
“不,這質地一點也不尋常,這種金屬目前我朝境內沒有,這屬於番邦也就是紅毛鬼子那邊的金屬,那裏的人叫它做‘白金’。”陸梓綠肯定地說。
“‘白金’?你是說這個是用白色的金子鍛造的,那它就相當於金子一樣貴重啦。”卓星兒瞪大了眼睛瞧著自己一直帶在身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