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2 / 3)

除了劇痛之外,伍雀磬唯感到的就是震怒。哪有人為了一晌貪歡而放棄那日後的長長久久的?

伍雀磬想不通,當日甚至未知會對方,就似當初單方麵提起婚約,如今同樣以一句話便將自己的婚期押後,沒有期限。

武王峰上因此迎來另一批訪客:“哈哈哈,馬護法,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難得宮主肯委身下嫁,你要體貼包容才是,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怎麼能惹女人家傷心如此失格?”

馬含光自然懂,這回廖宮主真生氣了,悔婚的事很快傳遍雲滇,無人不知。

當晚,馬護法便被關在了側殿外,連門都沒進。

第二日大早,馬含光端著他煲得精細的白粥,陪著笑臉步入側殿門檻。

伍雀磬未起身,躺在床上,雙眼張著。

馬含光眼見於此還愣了愣,問:“醒得這樣早?”

“失眠。”對方回了冷冷二字。

馬含光將粥擱了,床前坐下,招呼也不打,俯身便將自己的額頭貼往了伍雀磬頭上。

“說了讓你別碰我——”伍雀磬想將那壓來自己身上的重量推開,卻聽對方幽幽開口,聲近蠱惑:“還好,不燙。”那口中溢出微帶馨香的氣息噴在她麵上,鼻息間吐納流動,薄而柔軟的嘴唇微微開闔,因著說話若有似無擦過她的唇畔。

伍雀磬隻覺整顆心都被勾得浮躁,皺緊眉,啞聲問:“什麼味道?”

馬含光聲調沉緩:“怕白粥口味清淡,添了些月桂調味,該是粥味,喜歡麼?”最後三字,他已非用聲音說出,而是輕喟一般撩人的熱氣,又輕又燙,擦過伍雀磬皮膚,燙得她骨頭都要發酥。

鎮定!鎮定——她猛一握拳遽然坐直,若非馬含光閃避快,非得與她腦門撞個正。

“我警告你!”伍雀磬伸出食指,卻連自己都覺得那指頭軟趴趴的沒些威脅的力度,吸氣,鎮定,“我警告你馬含光,不準勾引我!還有,我在跟你生氣,還沒完,不許動手動腳!”

“好。”那人低低應,眸中笑意溫存,手腳半點都沒閑著,攬她肩頭,先將睡亂的長發慢慢撥順整理。

伍雀磬方欲發威,他便已起身:“我不碰你,你自己過來,先漱口吃粥。”又回頭,“看,我站著不動,過來吧。”

伍雀磬橫橫走到桌前,頭一扭:“不吃!吃不下。”

馬含光端了漱口的杯子,杯沿都要挨到她嘴邊,誘哄一般地順她話道:“好,不吃,先漱口。”

伍雀磬撇不開臉,一臉嫌棄把口漱了,眼疾手快見馬含光杯子換碗,轉頭便要走。

那人何等好身手,一臂便從後將她攬住,另一手持粥,聲音便挨著耳側,嘶啞的,就似要鑽進她的耳朵眼裏。“我煮了一個時辰,至少味道該是好的,師姐氣的是我,何須與自己肚腹過不去?”

“你煮了一個時辰?”伍雀磬斜過目光瞪他,“我不是讓你好生休息麼,你當本宮主是用肺說話麼,馬含光你起開,我不想理你!”

她推拒的幅度巨大,若換旁人,那粥早已端不住,唯那眉眼間甚是溫和、甚至不見惱意的馬含光卻仍將它端得極穩,湯汁不濺。哦不,濺了一滴,燙了馬護法手腕,燙了伍雀磬的眼。

她心疼,卻見他望來,頓時回了他記冷眼。

馬含光垂眸低歎了聲,索性舀了一勺粥進口,湯匙與碗隨手放去了身後桌麵,並步朝伍雀磬而來。

伍雀磬還在想:你敢?!然而對方已捏她下巴,嘴唇順勢堵上了她的嘴。一霎那,一股雷殛般的電流席卷全身。那人的唇從不會這樣燙,口腔也從未如此得溫暖,伍雀磬怔愣著甚至未曾躲,牙關也忘了咬——都是粥!她想著,便被對方順勢將那口粥喂了進來。香桂的氣息頃刻漫溢,順喉下流,一路溫熱入腹。

伍雀磬雙手便保持著抵住馬含光前胸的姿勢,直至他略撤了身,留了半個指甲蓋那樣咫尺的距離,笑問:“如何,是不是有胃口了,嗯?”

他由鼻腔裏哼出的那個“嗯”,香氣繚繞的,柔軟的,令伍雀磬的心今日第無數次地顫了又顫。

“想讓我一直這樣喂你麼?”明顯就是仗勢威脅,經了馬含光的口,卻竟似抵額相吐的情話。“來,過來吧。”他勾她的腰,半是脅迫地將人押回桌邊。

伍雀磬僵著臉,有些放棄般地聽天由命。馬含光坐來身旁,端粥於手,垂眸輕攪幾下,勾唇淺笑:“剛好,不冷不燙。”

他舉勺喂她,伍雀磬裝個樣子東躲西避,最後還是乖乖張嘴咬住了調羹頭。

馬含光笑讚:“這才乖,吃飽才有力氣同我生氣,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