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舊看我的電視,她開始從第一張給我介紹,從青年才俊的醫生,到財貌雙全的總裁,又從溫潤爾雅的教授,到品味高尚的設計師……我隻覺得耳邊一直有蜜蜂在嗡嗡叫,具體的我什麼也聽不到,同樣的,電視我也一點沒有看進腦袋裏。
騰的從沙發上起身,給媽媽深深地鞠一躬,麵露無奈地敷衍道:“我最親愛的老媽,感謝您這麼關心女兒的婚姻大事,女兒一定會慎重考慮的。我困了,媽媽也早點休息,晚安。”然後快速上樓去,合上房門。隻聽門外老媽的聲音在回蕩:“你這孩子!媽覺得那個設計師就不錯,我已經給你約好時間了,就在後天下午四點錦泰百貨對麵三百米的咖啡廳見麵,不管怎麼樣,你那天下午必須給我去!聽見沒有啊?”
我沒回聲,隻是暗暗翻了個白眼,然後撲到床上,把臉埋進被子裏,讓自己冷靜。
媽媽的心情我不是不理解,我也不是不孝順,不去理會她。可是凡事都需要有個度,時間久了次數多了,我們自然而然就會覺得厭煩,特別是相親這種事。我已經快步入剩女行列,媽媽著急是肯定的,甚至她曾經懷疑過我喜歡女人。
媽媽愛女心切,女兒心下明了。換做以前,我也許還會做做樣子去敷衍敷衍,抱著也許有可能成的心理去領略領略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介紹來的所謂才貌雙全風流倜儻的公子們。可是今時今日,恕我無能為力。當一個人的心裏住定了一個人的時候,別人是無論如何也擠不進來的。
我不知道蒼玨將會在我的心中住多久,我隻知道在較短一段時間內他搬不走。即使我知道,我們已經不再可能。每到我一想到那漫漫時空,還有那不知道是不是真實存在的人和物,心裏就會莫名地被塞疼。
21世紀裏我在乎的一切都安好著正常著,而那個世界的他們呢?蒼玨是不是好好地活著?阿鸞阿準是不是更加懂事聽話?那蕭複、阿塵、南風、北月,還有北端雪……唉……他們已經走遠了,去往另一個我們夠不到的地方,那裏有些遙遠。
又在無窮無盡的念叨聲中度過了一天半,媽媽給我定的相親時間眼見著來臨。我逼不得已穿上了老媽特地給我買的大紅短裙,迫不及待地催我穿好高跟鞋,推我出門去。明明相親主角是我,她卻顯得比我還要興奮和激動,真想讓她去相。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出了小區,在路邊打了個車。司機師傅問:“小姐去哪?”
我說:“機場。”
對的,我沒有去那個咖啡廳,沒有去見那個青年才俊設計師,我的心告訴我這是不可以的,蒼玨也在對我搖頭,對我挽留。對不起,我騙了你,媽媽。
將手機關機,把SIM卡取下,放進錢包裏,然後搖下車窗,任由窗外嗖嗖的涼風吹亂我的頭發,這種感覺很美好,這種淩亂讓我更加明白心之所想。車子在公路上飛馳,沒有堵車,沒有擁擠,更沒有交通事故,一路暢通無阻。
Y城機場。持票登上飛往三亞的航班。
且容我在這繁忙的世界中偷閑一會。這好像是一個人的旅行,我卻帶著寂寞。
坐在位子上,百無聊賴之際,手捧著一本時尚雜誌閱讀,依然無聊,什麼都看不進腦子裏,索性丟開雜誌,靠在位子上閉上眼睛休息。
頭頂的燈光柔和,加劇了我的困意。機艙裏很安靜,沒有喧鬧,讓人覺得整個世界像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海,雖然有各種各樣的遊魚,但是沒有聲音。
半睡半醒之間,警報聲轟鳴,機艙裏一片混亂,工作人員盡量鎮定地安排乘客自我保護,可是機艙裏還是炸成了一鍋粥,有人離了座位,在搖晃不停的機艙裏站不穩腳跟,栽了跟頭。
我和在座的所有人一樣恐懼,我們都在腦海裏不敢又不得不想那個詞,空難。我不知道上輩子到底得罪了誰,才會讓我這輩子如此多災多難,車禍風波才過,這次又遇到了空難,真是避坑落井!
盡管飛行員還有所有相關工作人員都是專業的,但是這依然無法改變這次空難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