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學習氛圍很緊張,沈聽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江野了。打電話也隻是說江野出了點事,在醫院修養。

可是沒一個人可以告訴她,江野在哪。

她給江野打過無數次電話,都是關機。

陳樹冬看沈聽這麼一天天愁眉不展的樣子都覺得受不了,想著醫院裏野哥那樣子。

估計沈聽不得哭成什麼樣。

當時接到醫院電話,江野頭骨三處擦傷。腹部中了刀,及時搶救回來。

隻是,江野的右手廢了,徹底的廢了。

昏迷了三天三夜,那個又刺又野的少年才醒過來。

陳樹冬那天哭的稀裏嘩啦的,江野還笑著罵,“老子還沒死,別跟哭喪似的。”

沒有人知道江野腹部縫了多少針。

陳樹冬偶然看見過,看著都TM覺得痛。

就為了救兩個小屁孩兒,他野哥搭上了半條命。本來沈聽以前就看不上野哥。

現在野哥這幅樣子了……

說實在的,野哥完全可以不管他們,直接跳車出去。這樣還能保住手和頭。

隻是最後,那兩個小孩子隻是被蹭到了。

——

這段時間,沈聽不知道去哪裏找他,她打電話打不通,發消息也沒有人回複。

她慌得快哭了,電話奇跡般的接通了。

是陳樹冬給江野發的視頻,她穿著藍白色的校服,在樹下身影伶仃,可憐的看著手機。

江野繃著臉,沒說話,左手打開了手機。

“江野。”女孩子的聲音軟軟的。

少年嗓音沙啞,輕輕“嗯”了一聲。

“我聽他們說你生病了,很嚴重嗎?你現在在哪裏,我可以來找你嗎?”

那邊安靜了很久。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帶著哭腔:“是出了什麼大問題嗎?江野,我不怕的。”

我隻是怕你不見我。

江野看著窗前盛開的梔子花,清雅的味道。他想抬起右手,少年很用力,用力到額頭青筋鼓起,也抬不起來。

這一年的江野,成績有見長,可是他還是臭名昭著的校霸混混,有暴躁症,現在還如同一個廢物。

他淡淡道:“聽聽,我沒什麼事。”

沈聽不相信。

少年望向窗外,外麵太陽正好,他黑暗的眼裏有了一點點色彩。

仿佛又永遠都照不進。

他說,“聽聽,我們還沒一起去過遊樂場。明天下午,我們一起去吧。”

沈聽說好,又努力想要套路他的話,可是一句也沒問出來,最後隻能徒勞的掛電話。

那天下午,江野坐在一輛黑色的寶馬車上。沈聽坐在他身側,乖乖巧巧的。

前麵的管家看著後麵那個精致的女孩子,忽然想起下午少爺抬手,忍著右手的痛,最初抬手都抬不起。

到後來手抖著,慢慢穿上襯衫。

一顆又一顆扣子,他指節冰涼,扣到了喉結處。管家看得眼圈都紅了。

少年很高,眉目剛硬野性,在黑暗的車子裏,他但凡凶一點就很嚇人。

可沈聽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怕他了。她挽著江野的左手,軟乎乎地蹭著他的胸膛。

“江野,我好想好想你。”

她這輩子沒撒過什麼嬌,所有的撒嬌都是在江野這。

江野沉默著,忍著痛說,“聽聽這麼主動?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

想到日日夜夜,心口都是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