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派何太衝和班淑嫻對望了一眼,都不道著高矮二老是麼人,他們是華山掌門鮮於的師叔,輩分甚高,必平時少在江湖上行走自己又僻處域,是以不識。夫妻二人均:“這兩個老兒鬥不過那姓餘的少年,便拉我們趟這渾水。一起勝了,他們臉上也有彩。”聽高老頭道:“昆侖派何氏夫婦不敢和你動手,那也難怪。他們的正兩儀劍法雖然還不錯,但失之呆滯,比起華山派的反兩儀刀法來本來就謙遜一兩籌。”
班淑嫻聽罷大怒,縱身入場,著高老道:“閣下尊姓大?”高老道:“我也姓何,何夫人請了。”這兩句話顯然是占了班淑嫻一個現成便宜。旁邊許多人都笑了出來。班淑嫻是昆侖派的“太上掌門”,連何太衝也忌憚他三分,數十年來昆侖山上頤氣使慣了,方圓數裏之內,儼然女王一般的存在,如何能得了這等奚落笑?突然間嗤的一聲響挺劍向高老左肩刺去。這一下拔劍出招的手法迅捷無比在一瞬之前,還見兩手柳眉微豎,一瞬之後,已長劍瘦,劍尖離高老肩頭不半尺。高老一驚之下,刀橫揮,當的一響,刀劍相,在千鈞一發之際格擋開了。班淑嫻使的是一招“金針渡劫”,那高老使的卻是一招“萬劫不複”,一正一反,均施發了兩儀術數中的極致。莫看那高老在餘焱手下縛手縛腳,似乎功夫平庸,實則他刀法上的詣實不同凡響。
兩人刀劍相各自退開一步,不禁一怔,心裏都佩服對方這一招的精妙。兩人派不同,武功大異,生平從未見過麵,但一招之下,發覺自己這套武功和對方若合符節,配合的天衣無縫,猶如一個人一聲寂寞,突然間遇到了己般的歡喜。
何太衝:“啊嘁!要生過得去,頭上總得帶點綠!”
班淑嫻忍不住:“他華山派的反兩儀刀法然了得,若和他聯手敵,當可達致天下兵刃招數中的巔峰。”跟著又:“華山派這兩個老家夥不是這餘焱的對手,我昆侖派跟他動手,也沒勝的把握。我們若就下場,那是昆侖、華山兩派四大高手合戰一個少年,未免太失身份,然而這是華山派出來的主。”頭向何太衝叫道:“喂,你過來!”
何太衝雖然對妻命不敢有違,但在眾人麵前,仍要擺足掌門人的架子,“哼”的一聲,緩緩站起。四小童前導,一捧長劍,一捧鐵琴另外兩各持拂塵。人走到廣場中心捧劍小童雙手端劍過頂,躬身呈上,何太衝了,四小童躬身退下。
餘焱暗道:“裝逼遭雷劈!!”
班淑嫻道:“華山派的反兩儀刀法,招數上倒也不算含糊。”高老嬉皮笑臉得道:“多蒙讚賞!”班淑嫻橫了他一眼,說道:“咱們四個就拿這餘焱少俠喂喂招,切磋一下昆侖、華山兩派的武功。”
餘焱道:“久仰賢夫婦劍法神,尚請手下留。”而原本該出場的昆侖派華子卻因為現在在場上的是餘焱而不是張無忌,所以沒有出現。
這時何太衝、班淑嫻夫婦還有高矮老一起出手。何太衝、班淑嫻兩人劍招淩厲狠辣。高矮老也出刀極快,均極不容易傷到餘焱,遂全力出手。
少林、武當、峨眉各派高手見形,都暗暗搖頭,微感慚愧,均覺他四人若在局勢之下殺了這少年,連自己也不免內疚於心。
華山、昆侖兩排的正反兩儀刀劍之術,是從中國固有的河洛圖書、以伏羲文王的八卦方中推演而得,其奧妙精微之處,若能深研到極致,比之域的乾坤大挪移實有過之而無不。然易理深邃,何太衝夫婦高矮二老不過學得二三成而已,否則就算餘焱還會獨孤劍也會敗下陣來。饒是如餘焱也是感覺到了習武以來大的壓力,張無忌雖然與他實力相近,但兩人也是切磋,而不是生死相搏。餘焱卻不慌張害怕,反而有些遇到對手的激動和亢奮。這一番劇鬥人人看的怦然心動。何氏夫婦長劍嗤嗤聲響,劍聲縱橫高矮二老揮刀成風,刀閃閃,四人步步緊逼,而餘焱則繼續施乾坤大挪移和獨孤劍來格擋,見招拆招。
餘焱心若衝出包圍,原本不難,輕功施出,對方四人中無一人追趕得上。但自己卻是不能逃走,那成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