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難道是江毓霜回來索命了?
一想到這,他額間的汗水就止不住地往外冒。
“誰……”他小聲地問出了口,緊緊貼著牆麵的背也開始顫抖起來。
四周寂靜無聲,連平常能聽到的水滴聲,走路聲也沒有了。
趙澤覺得自己冷極了,便不由地往牆角裏又縮了縮。
牆壁的縫隙上開始向外無聲地滲水,那些水還向外散著涼意。
他張開了嘴想大聲呐喊,卻不知為何,無論自己如何拚命地發聲,喉嚨裏就是發不出一聲響來。
很快,他便發現自己連動彈都動彈不得了,就似小時候做噩夢被鬼壓床似得。
冰涼涼的水一直蔓延至了他的牆角,而他緊靠的牆壁上方,也開始向下流水,從他的腦袋滑落到他的臉頰,就似一雙冰涼至極的女人的手一般。
水順著他的臉頰滑到他的唇角邊,滲進了他的嘴裏,喉嚨裏。
很腥很鹹,是海水的味道,令他的胃一陣翻湧。
嘩啦啦留著海水的牆壁上開始倒映著一個人影,他被強迫地盯著很仔細很仔細。
是一個女人的身影,這個身影他極其熟悉,卻似乎又並不熟悉。
“趙澤,好久不見。”
女人的麵容逐漸清晰起來,他看得十分真切!
若不是被控製住,他想他一定會被嚇得昏厥過去。
那個女人留著一頭黑色的長發,蒼白如紙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他可以認得,那是江毓霜!
那個是他親眼看著被推下懸崖的女人!
那個是他親眼見過發脹屍體的女人!
他近乎被嚇得魂飛魄散,卻一個小拇指都動彈不了。
女人帶著一股濃厚的腥臭味向他緩緩走去,臉上的笑容陰森至極,“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想過,還能再次見到我?”
她的聲色低沉而悠揚,像是從海底傳出來的一般。
她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反而,一旁的海水瞬間變成是一隻大型水布,將他的嘴巴和鼻子堵得一點空隙都不留。
事到如今,他除了可以聽見她的聲音,他什麼都做不了。
“你把我從懸崖推下去的那一刻,你可曾想到過有今日?”她蹲在了他的身前,輕描淡寫道。
他想搖頭,想求饒,想喊救命,可是什麼都做不了,身體此時此刻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而且自己已經被海水捂得快要窒息了!
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心髒的跳動節奏也開始逐漸變得緩慢。
“我為你,兩次十月懷胎,兩次剖腹生產,懷你骨血,為你顧家,你可曾憐憫過我半分?”她的聲音越來越淒厲,麵目也逐漸猙獰了起來。
她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沒有給他求饒的機會,甚至連活命的機會,也沒有留下。
他徹底無法呼吸了。
一秒兩秒,一分兩分,大腦猶豫缺氧開始渾沌,開始模糊,開始失去意識……
他眼前隻剩下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