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古道,斜陽昏黃。
街上的磚瓦有些老舊,依稀辨認的出是北方的建築風格,細雨連綿成一片,以一種極為舒懶的姿態飄過,倒是冷風透過窗口把掛著的紅紙燈籠吹得來回晃悠,那裏麵的一點半明半寐的珠黃愈發模糊不清。
一個麵容清俊的男子正坐在木頭凳子上,藏青色衣衫直接與牆麵親密接觸,手中拎著個酒壺,神色倦怠又疏懶。
“喵~”牆角出傳來一聲細微的嚶嚀。
那是一隻軟奶白色的小貓,正縮成一團舔舐著自己,皮毛沾濕了屋外的雨,看起來頗為惹人憐愛。
“喵~”孔施琅看了看它,嘴裏也學著輕輕叫了一聲。
一個柔美的女聲忽而響起:“我們在外麵辛苦,你倒是躲在屋裏遛狗逗貓,好不快活。”語氣中難掩埋怨和虛弱。
“隻有貓,”孔施琅糾正道,目光掃過花釀和她身後沉默著的範蘇木,含笑挑眉,“你看,蘇木就聰明多了,你若早聽我一句勸,也就不會狼狽成這樣了。”
說話間,又將那酒壺拿起來喝了一口,袖擺晃動間壺身與手腕上的玉石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花釀的臉色算不上好看,語氣卻稍稍緩和了些許:“我若真是沒聽見那話,現在就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了。”
“怎麼樣?祁家那人不好對付吧?”
“嗬,要是哪個男人能為我這麼拚命,他說什麼我都能允。”花釀回想起之前的鬥爭,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
那祁以溫明明不在自己擅長的地方,卻拚著自己重傷也不肯讓床上的女子受到絲毫影響。
她忌憚全力出手容易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麵,幾番猶豫之下就拖到了甘洛蘇醒過來,心知今日事情已敗,便隻能退去。
身為五大長老之一的自己辛辛苦苦卻白跑一趟,難免讓人不爽,眼前又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花釀美眸一掃,就落在了範蘇木的身上:“你那邊是什麼情況?阿古岑的實力什麼時候精進如此之大,我竟然連一點能量波動都沒有感受出來。”
那是因為我們根本就沒動手。範蘇木默默的想:“薯片挺好吃的。”
“什麼?”花釀沒聽明白。
“還有,那個男主挺慘的。”
花釀:……
“哈哈哈哈,”孔施琅很不給麵子的大笑出聲,“小花釀,看來今日白跑一趟的,隻有你自己了。”
“身為聖教的長老,對聖女的命令都不管了嗎?”花釀問道。
“聖教已經易主,佘恭被殺,現在是殊翎掌權,”範蘇木開口道,“剛得到的消息。”
若是他們之前真的遵從蘇含月的命令拚命,無論是否完成任務身體狀況都不會好,而重傷的長老對於殊翎來說,無異於極具吸引力的肉。
“你們還是好好想想接下來的安排吧,”孔施琅搖頭歎息,“這個長老我隻不過是掛個名而已,當初容黎的手都插不到我這來,至於後麵的蘇含月或者殊翎,這位置誰來坐我並不關心。該提醒的我都提醒到了,也該走了。”
孔施琅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自言自語道:“接下來去哪兒遊玩好呢?聽說西邊的大墓最近有動靜了……”
屋外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這位藏青衣袍的男子重新又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