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後記(終篇)
後記
曲一弦從沼澤林裏脫困獲救後,足足有三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言不語,也不見人。
傅尋遞進去過一張紙條,問她想吃什麼。
她遞出來的是一張清單,除了米飯和一疊素菜以外,還要了香燭燈油。
傅尋沒二話,買了一把香燭燈油和兩盞長生燈。
門縫裏塞不進長生燈,曲一弦就掛著安全鏈,開了道縫取東西。
袁野跟著傅尋往裏瞧過一次,房間裏門窗窗簾緊閉,燈都沒開一盞,黑漆漆的,連絲光也沒有。
傅尋先遞的長生燈:“燈是你住院那幾我讓我媽去南江寺求的,在佛前供過三三夜,你點上,江沅就能收到了。”
再遞香燭。
“這個煙大,酒店不讓點,我是想……如果你不介意,我替你把香上了。”
曲一弦似猶豫了一下,傅尋看見她那雙眼在門後看了他一眼,隨即極輕地點點頭算是默許。
見她同意,傅尋再開口時,語氣越發柔和:“我這幾都在你門口守著,有需要就遞張紙條出來,我替你辦妥。”
曲一弦沒好,也沒不好,更沒表態,隻沉默著把門輕輕掩上。
袁野趴在門口聽了會,撇著嘴衝傅尋搖搖頭,示意:又沒聲了。
起雪山那日。
袁野跑空後,掉頭就往雪山趕。
緊趕慢趕的,最後還是錯過了和大部隊一起下撤回營的機會。
沈青海提前得了他的令,一個人孤單單地坐在車頭等他來。
袁野到時,他滿目呆滯,整張表情詭異至極,張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彭隊被顧隊帶走了。”
袁野不比沈青海這種救援隊邊緣人物,心裏早就有了幾分數,揚揚下巴指了指山上:“人呢?
都還在山上?”
“撤了。”
沈青海回神,給他遞了根煙:“剛撤半時。”
袁野接了煙,眯起眼:“我曲爺呢?”
沈青海:“被抬走了。”
“抬……抬走了?”
袁野險些被煙嗆著,咳了幾聲平複後,煙也抽不下去了,他把煙頭往雪泥裏一擲,整張臉陰沉沉的,問:“你從頭到尾給我一遍。”
沈青海:“我是邊緣人物,我哪知道?”
袁野:“……”這兔崽子會讀心術?
沒讓他納悶太久,沈青海咧嘴一笑,招呼他上車:“邊走邊吧。”
袁野指著自己的車:“那我的愛駒怎麼辦?”
沈青海指了指雪山,:“顧隊的人還沒撤幹淨,你隨便托個人幫你開回去唄。”
袁野一想,也是。
他連軸轉地開了一一夜沒合眼,已經累極。
上車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開始聽“彙報”。
沈青海知道的內幕消息,全打傅尋在懸崖邊給他發布指令開始:“……一組營地遭襲了,有隊員雪崩之前聽到了敲擊聲和手機鈴聲,那會顧隊在帳篷裏給彭隊……彭深打電話。
饒是顧隊反應這麼快的,及時喊了讓大夥撤離,整個營區還是被雪蓋了個正著。
好在沒人出事,顧隊怕山上形勢不對,一組有喘氣的隊員後,就單槍匹馬先趕上去了。”
“我後腳到的,了解情況後,就載了一車人追上去了。
顧隊手機埋雪裏了,起初誰也不知道,一個勁地打他電話,沒人接。
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夥,就失聯,一下就急了。
那車轍印跟到懸崖邊上後就不明顯了,還是隊裏有個機靈的,傅先生走前留了個定位方式……”
袁野掀起眼皮,打斷他:“什麼定位方式?”
“傅先生不是養了隻貂嗎?”
沈青海:“是那隻貂的身上就有定位的芯片,我後來就是跟著這個坐標找過去的。
我到的時候……”他頓了頓,觀了眼袁野,似顧忌著他往日與彭深的關係,不太敢。
袁野隻做不知,閉上眼,輕哼了一聲。
沈青海咽了咽口水,:“我到的時候,彭深滿口血沫子被顧隊壓在泥地裏。
沼澤裏還泡了兩個,我曲爺都被吞得隻剩一個腦袋露在外麵。
傅先生眼睛血紅血紅的,聲都發不出,平時那麼沉穩冷靜的一個人,愣是腦子短路了,解開江允身上的繩子綁在腰上,半點沒猶豫地下了泥潭。”
“我們就趕緊上去幫忙啊,一車四個人,兩個去給綁樹上的解綁,兩個死命拽著傅先生往回拉曲爺。
當時曲爺已經被吃得深了,傅先生對我們曲爺是真愛啊,根本不顧自己下陷的危險,往泥潭裏一沉,提抱著人就給拽出來了。”
沈青海嘖嘖了兩聲,感慨:“然後兩個都拉醫院去了,傅先生整個腰腹撕裂,傷得比之前彈片擦傷還嚴重……”
袁野又打岔:“那你知道彭隊……彭深犯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