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過正午,陽光也微微偏了軸兒——但那輪明日依舊燦爛無比——將那抹修長的身影在漢白玉的大理石台階兒上,映的清晰無比。
卻無法將他灰暗的一顆心,給照明——
與此同時,另一個地方——南京龍都某家偏僻的不能在偏僻的小旅館的一個房間裏,光線出奇的陰暗,大概也因為地勢比較偏北邊兒,所以這裏“噌”的竄出幾縷陰寒之氣,讓床上的小女人不自主的將自個兒的小身板縮了縮——
可是……她卻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動不了?!
不僅如此,而且手上、腳上、整個身子上都有一種好似被麻繩兒纏繞著的束縛感覺,讓她極不舒服!
除此之外,歐陽大姑娘的眼皮也很重,重的不能立馬睜開;意識很恍惚,恍惚的像是在做夢;腦袋也很暈乎,暈乎的有些痛!
她掙紮著,掙紮著,掙紮著——上下眼皮兒打著架,小身板兒在使勁兒掙紮……
恍惚中,她似乎聽見了兩個男人在對話的聲音,那像是怕人聽見而故意壓的低低的嗓音,熟悉,很熟悉,異常熟悉!
帶著一種軍人特有的直白和僵硬!
跟了項天歌那麼久,她聽的不真切,但是隱約能聽得出來——!
“我們,一定要這麼做麼……?”先開口的男人聲音明顯帶著些顫音兒,口氣聽起來他做這事兒像是被逼入了兩難的境地,同時,也帶著發自內心的內疚感。
——而另外一個男人人,顯然是主謀,他說話跟項天歌一樣,恨不得每個字眼兒都帶上冰渣子,不過多了一種特有的冷粟和陰厲感——
“還磨蹭什麼,走啊!”他催促著,語調很急,急而衝動,所以很具有識別性——
幾乎是同一時間,歐陽淩的腦子顫栗了,驚異了,驚恐了——這個聲音她認識,是項天歌的戰友兼好哥們兒——張路的聲音!
因為平日裏除了陸然,部隊裏過來的人兒中就屬他跟在項天歌身前身後的時間最多了——那次在浦口郊區懸崖下的那場大火中,將她和項天歌救出來的人也是他——所以,歐陽淩對這個人可謂是記憶猶新——
尤其是他三句話不到就能衝動起來的大性格——所以他說話的調子和他的性格一樣兒,又急又快!
可是,他為什麼會到張誌超的小租屋裏來?!
難道是來帶她回去的麼?!
另外一個男人又是誰?!
還有他們為什麼會知道她在這裏,難道是兔媽已經把她給出賣了嘛?!
接二連三的疑惑宛若炮轟一般在腦中炸開,直炸的她腦袋“嗡嗡”的響,一時間她的心裏被塞滿了至少十萬個為什麼——
都說人類在被探知欲驅使的時候,精神就會異常興奮,也就會有無窮無盡的動力——於是乎,這一刻,歐陽大姑娘頭也不暈了,眼皮也不重的,倏地就睜開了一直很沉重的雙眼——
第一感覺就是——她現在所在的地方已經不再是李誌超的小租屋——四周潔白一片,尤其是眼前的床鋪,白茫茫的一片——
這裏貌似是賓館?!自己不是在李誌超的小租屋裏麼?什麼時候被轉移了地方兒了?!
心裏“咯噔”一聲兒,歐陽大姑娘的心裏再一次——十萬個為什麼了……
再然後,她再一次驗證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她確實是被繩子綁著的——從上到下,綁的結結實實的,難怪她動彈不了!
啊啊啊啊啊!這到底是怎麼了嘛?!
歐陽大姑娘頓時淩亂了,就在她胡思亂想,張口想要喊話之際,耳邊又傳來那兩個男人的對話的聲音——她抬起頭循著聲音望去——頓時,兩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心髒狠狠顫了一下,果然是張路!
他高大的身子側對著他,那張黝黑的硬朗臉輪緊緊繃著,此時,他的臉色和他的聲音一樣狠:“你特麼還婆婆媽媽的幹什麼,趕緊走吧!”
“真的,就把嫂子扔在這兒麼?!”另外一個人身形比起張路要稍微矮那麼一點兒,但是體型和他一樣壯實——這個人歐陽淩不是很熟,但是好歹見過幾麵,他也是狼牙特種兵部隊中的一員——她記得大白鵝和陸然他們平日裏都是“安子”、“安子”的叫他——
此時他的麵色略顯慌亂,眉心狠狠揪著,帶著些許不忍的向歐陽淩瞅過去——
歐陽淩趕忙閉上眼睛,不讓他們發現自己已經醒了——
“路子,咱還是把嫂子帶回去吧,這要是給老大知道了,還不得要了咱們的命兒啊?!”耳邊又傳來他不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