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汩汩而來,像是一把鋒利的劍,在她的身上一刀刀劃著,卻又不致人死地,這種生不如死,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眼淚毫無懸念的流了下來,一滴一滴化在純白的chuang單上,化開一片暗著的陰影。
玄武望著梨花帶淚的冷晴,心頭某個地方瞬間軟了下來。他和青龍本也是特種部隊的高幹,若不是閻天鋼那個混蛋扣了他們的家人在手裏威脅他們,他們怎麼可能給那種禍國殃民的人渣賣命?!
正憤懣著,項天歌和陸然推門而入。
“醒了?”淡然的目光落在玄武身上,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關切道,“感覺怎麼樣?”
可以說這小子的命很大,雖然子彈已經沒入了他的經脈,但好在他的心髒是生長在右邊的,所以險險的撿回了一條小命。
“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chuang上的男人看上去很激動,兩條臂膀緊緊繃著,一副隨時準備站起來幹架的陣勢,若不是胸口嚴重的槍傷,恐怕此刻他的鐵拳已經落在了項天歌的臉上。
“我隻是不想看到國家的人才陪著閻天鋼那種人渣在一起瘋。”項天歌說的很隨意,瞥眼瞧了瞧一旁眼淚汪汪的冷晴,深邃的雙眸中流露出一種複雜的情感。
“總裁,我先下去了。”冷晴伸手抹去淚痕,神色略顯慌張,除此之外,那張嬌俏的臉蛋上還掛著一絲尷尬。
她不知道項天歌會這麼突然的上來,也不知道剛才自己和玄武的對話有沒有被他聽見。
“嗯,這幾天辛苦了,休息去吧!”項天歌點點頭,“今天已經很晚了,就別回去了,就在這裏隨便找個客房住下來吧!”
“是,總裁。”冷晴應聲出去,堵在門口的陸然剜過一記淩厲的眼神,讓她心頭陡然一驚。
穩了穩神,她回過一個冷冷的目光,與他擦身而過,往客房走去。
項天歌邁開長腿走到chuang邊,望著玄武堅毅的臉廓,心裏不由的歎息一聲。
前不久他讓張路去調查了全國特種部隊的人員資料,發現這個玄武曾經竟然是位中校!
不止他,還有上次在公館交手的四人之首青龍,也是軍中赫赫有名的“劊子手”,曾在軍中立下過無數顯赫戰功,但就是這種剛正不阿的人,竟然也會變成閻天鋼那個人渣的走狗。
“你想問什麼直接問吧,不過我是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玄武哼了一聲,目光直視天花板。
“我什麼都不會問,我隻是來告訴你一件事情,你的家人都已經死在了CPO基因之下,難道你還要跟著那個人渣繼續去做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麼?”項天歌漠然的表情波瀾不驚,盡管他也覺得這時候跟他說這些略顯不妥,但為了徹底鏟除禍害,他不得不這麼做。
“你胡說!”
“嗬,你認為像閻天鋼那種人,毫無利用價值的東西,他會留下活口麼?”項天歌冷笑一聲,掏出一張單子扔在他的身上,“或者,還是你認為他那種唯利是圖的人,會好心的拿出一些油水來代替你承擔贍養父母的義務?”
“不可能!不會的!不會的——!”玄武看著身上項天歌經過調查、所得出的結論單子,雙眼霎時間變得通紅,一股強烈的憤怒鬱結於心口,他痛苦的扭動著軀幹,傷口也以為他激烈的顫動而撕裂,白色的紗布透出隱隱的鮮紅血色,刺的項天歌雙目生疼。
抬手讓陸然將他按住,項天歌卷起衣袖,要親自給他換藥。
“走開,你們別碰我!”玄武倔強的掙紮,絲毫不給項天歌靠近的機會,項天歌隻得捏住他的下顎,發狠的警告,“如果你還想活著給你家人報仇,就給老子呆著別動!”
大概是被他威嚴的目光所震懾,chuang上的人果然安分下來不再反抗。
項天歌拿起剪刀剪開印了血跡的紗布,拿來棉球給他清洗傷口,刺鼻的酒精味蔓延在空氣中,酒精刺激著傷口,產生陣陣疼痛。
玄武鎖著眉頭愣是沒叫出一聲,這麼點傷痛,跟他心裏的傷痛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他沒想到閻天鋼是那麼不守信用的家夥,如果他知道結果是這樣,當初不如聯合青龍四人近身把他給滅了!
雙拳攥的緊緊,他立誓一定要趕緊好起來,為雙親報仇!
“青龍的家人是不是也早就死了?”許久,他血紅的眼睛緊盯一旁為他包紮傷口的項天歌,突然冒出一句話,聲音有些喑啞,像是帶著哭腔。